“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男人与之比肩而立,微勾的桃花眼里升起趣味。
同样的一双眼睛,在不同人身上差距还真大,至少那人就不会这样笑。
她淡淡睇他一眼:“你的眼睛很丑。”
他愕然,而后笑:“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它的人。”
“荣幸之至。”
“你很幽默,也很奇怪,是我遇到的人里第二个让我觉得有趣的人。”他说着问道:“你猜第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席轻没搭理他,兀自吐出一口烟圈,刺鼻的烟味在两人间蔓延。
男人也不在意,笑道:“那是个中年男子,却顶着半头白发,一开始我以为是染的,过去跟他打个招呼,结果凑近一瞧,居然是真的,亏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流行的发型。”
他说着指了指眼睛:“他还有一双桃花眼,跟我一样的,就是你觉得丑的那种。”
女人依旧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香烟,丝丝缕缕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神色。
“那人真的很有趣,衣衫老旧,一看就是廉价的布料,却拿钱买了辆豪车,我当即愣住了,以为遇到了某个隐藏大佬,想着能不能来一段忘年交。”
“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会,买了车就走。”
“最有趣的你知道是什么吗?那人居然买了车子就扔在那,也没开走,足足放了一年多,就现在还在那呢。”
“我每次上班看到那辆车都会想起他,那个奇怪的男人。”
“更奇怪的是,那人自打买了车后,就再也没出现。”
“你说这人有不有趣?”
席轻仍然沉默,似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男人觉得索然无味,嘟囔道:“真是个怪异的人。”
红晕燃到烟蒂,指尖处传来一丝灼烫感,席轻将其丢入一旁的烟灰缸中,抬步走了出去。
男人撇撇嘴,拿出打火机,点了根香烟。
飞机在中午十二点时准时抵达亗河省,她打车来到那间四十平米的公寓,却发现房子已然被拆,正在修建中,绿色的遮挡物高耸入云,看样子是要盖座大厦。
席轻没再看一眼,转身离去。
次日晴方好,骄阳像是火炉烘烤着大地,路上行人竖起一把把遮阳伞,使得道路愈发拥挤。
此刻的云西镇与十几年前相比,早已焕然一新,席轻走在马路上,有种隔世之感。
“春香,你这个婆娘慢点,这是红灯,你瞎跑什么?”一个男人迎面跑来,手里还拿着把伞,伞边从她额头刮过,那人赶忙赔笑道歉,然而话说一半,没了声音。
他瞅着她,瞧了一遍又一遍道:“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你?有点眼熟欸。”
席轻望着他头顶那撮红毛,吐出两个字:“刘强。”
他惊愕:“你居然认识我?我咋想不起来你是谁欸?”男人摸着下巴端详着她,正这时耳朵被人捏住,他疼得龇牙咧嘴:“香香,我最爱的小香香,你放手好不好?再拧,我耳朵就真的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