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钳制老皇帝的一个点,被我拿捏住了。”林馨儿避重就轻的道。
“好机会被你放弃了。”冷言秋没有多问,给出了一句叹息。
“其实,我有一种预感,靖轩已经出海找我了,若是我这么回去,岂不是跟他错过了?”林馨儿深吸了口,双臂环胸,仰望上空。
“你相信靖轩能平安越过千里大海?”冷言秋面无表情的问。
“会的,他会的!”林馨儿十指紧攥。
她坚信,没有什么能够难道靖轩,而她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事能打到她。
冷言秋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路是人选择的。
就像他也选择了一条很难被人接受的路。
如果他知道他面对的亲人都是这般无情,当初还会循着母亲的遗愿来到祁冥国吗?
一条避在海岛边缘的大船上,迎着咸湿的海风,西门靖轩盘膝坐在船尾。
“公子,您的两位属下醒来啦!”
船舱口,一个女子兴奋的朝西门靖轩招手。
欧南欧北扶着船舱蹒跚走了出来,“公子!”
西门靖轩回身站起,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属下,询问的却是跟着走过来的女子,“他们无恙了吗?”
“公子放心,他们得的是大海上常见的病,按我们的方子吃药调理,已经无碍了。”那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像海风一样的大气。
“多谢杨姑娘。”西门靖轩向那个女子致谢,却刻意不去看她。
“娘已经做好了饭,我知道这些海味公子吃不惯,可总得填肚子不是?”杨姑娘跑到西门靖轩跟前,笑着道。
其实,她不用劝说的,西门靖轩的适应能力很强,虽然那些海味不合口,但都能吃上些,否则从青辕王朝航行这么久,不被海啸风浪吹翻船淹死,不被海盗劫杀死,也早就饿死了。
“好,你先回船舱,我跟我的属下说几句话。”西门靖轩很客气的道。
“好。”杨姑娘也没再缠着,回身向船舱走去。
“王爷,这杨姑娘真不是王妃吗?”欧北看着杨姑娘的背影,低声询问。
怎么看,都跟林馨儿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像,若是林馨儿跟王爷在一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想必也就是这番模样吧?
“会不会是王妃发生什么意外,出现了什么问题?”欧南的目光也紧随着杨姑娘,“王爷不是也亲自查过,杨姑娘没有易容么?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
杨蓝……
西门靖轩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
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高兴极了,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他的馨儿。
可是这个女子眨着一双湿汪汪的眼睛,对他说,她叫杨蓝,是以大海为生的女子。
浓郁的外乡口音,还有对大海的格外熟悉,看起来不懂任何武功毫无内力,让他不敢在确信这就是半年未见的林馨儿。
更重要的区别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他。
虽然之后她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他的影子,那也是从无到有一点点的过程。
欧南的疑问他也想过,是不是馨儿发生了什么意外,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可是据他的观察,杨蓝跟船家夫妇关系很自然,完全没有什么破绽。
船家说,杨蓝是他们从小带大的干女儿,父母早就双亡。
西门靖轩也曾就近探寻,从杨蓝的身上,他寻不到任何属于馨儿的东西,除了那张脸。
“要不,王爷再往深处查查?”欧北小心的试问。
西门靖轩知道深查的意思,就算长相一样,身体是不可能完全一样的,否则就真成了同一个人。
他曾注意过杨蓝的腿,没有任何疤痕,可若是用了上好祛疤的药也是有可能的,最起码水月宫里就有这种药,时隔半年,完全可以将一块伤疤抹掉。
再往深的话……就只能……得到这个女子的身体。
如果结果她是林馨儿还好说,若不是呢?
虽然,这些日子,杨蓝对他表现出几分爱意,但是西门靖轩还是不想“借机行事”,他可以冒险跨海寻人,却冒不起这个险。
“先去吃饭。”西门靖轩道,“你俩好好调养身体,本王可不想最后落个孤家寡人。”
“景公子,来!”
船舱里,除了杨蓝,还有一对夫妇,妇人很热情的招呼,她的男人却很容易就让人望而却步。
这人长的实在是……吓人,五官像是重新被打乱组装没有安回原位,嘴巴向右耳边斜,鼻子塌陷,两眼不仅深窝,还向一起紧挨着,耳廓只有半个,剩下的像是被烧掉了,从额头到下颚,一条伤疤贯穿,狰狞的很。
这让西门靖轩这个见多识广有定力的人见了,都要暗暗的咯噔那么一下。
“最近海上的风声突然紧了,我们也不好在海上做事,我看还是寻个机会绕到东渚去,那边虽然不如祁冥国的条件好,但是我跟那边的人也打过交道,算是有门路,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那人一边吃饭一边道。
“爹,怎么会突然这么紧?听下面的人说,凡是来历不明的人全部都要遣走,若是不依就在海上就地处决?”杨蓝歪着头问,这个恐怖的男人在她的眼中很慈祥,比她的亲爹还要亲。
“何止是外人,我们这些以海为生的人也都纷纷遭殃!莫曾跖那个混蛋,我迟早要拧掉他的脑袋!”那人说着,眼中凶光乍现。
他是借海为生的人,不过就是带着一帮弟兄打劫一些不怕死的商贾,挨着朝廷什么事儿?
“是不是朝廷上的人发现了你?”妇人担忧的问。
杨蓝也担忧的望向义父,“是不是?”
有西门靖轩在场,她不敢问的明白,是不是因为她的事牵连到了义父?
“看着不像,莫曾跖没有朝廷的命令,动的是他自己在海上的关系,做的是私活,要断绝跟海外的一切往来,比如像景公子,怕是不容易靠近祁冥国。”
西门靖轩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之前也曾听他们提到过,莫曾跖是祁冥国的闽王,不是他怀疑的哑哥,但跟哑哥是一家人。
难不成,莫曾跖这番举动就是特意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