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兵临城下5 文 /
伴随着帝都第二场大雪纷飞,离年关愈发近了。
腊月中旬,青澜国破的消息亦如这纷飞的大雪一般传遍了整个天下,西风、大周、南秦、赤唐和北炎皆收到了相同的信报,各国君王震惊于凤苍大军的雷霆之势,流星之速。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区区二十万兵马,甚至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将军初次领兵,就创下了如此辉煌令人心惊的破国记录,让人无法不觉得胆寒。
甚至有传言说是凤苍得了神兵相助,当然这个说法除了那些卖弄口舌之流,谁也不会真的相信,可各国身在朝政中心的权贵即便不信,心里也无法抑制那种无言的不安。
被六国逼得耐心已消耗殆尽的凤苍,如今在众人心里就是一只出了笼的猛虎,以雷霆手段回击之后,青澜最先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稍后东华的结局几乎也可以预料。
接下来呢?
虽兴兵讨伐的只有青澜和东华,可凤苍那位皇帝的心思,如今谁能捉摸得透?
况且,雄心壮志一旦在心里燃起,只怕天下九州大库的疆土再也抑制不住君王的野心,集结三国兵力的凤苍,天下九州还有谁是其对手?
于凤凰山脚下亲眼领略了凤苍帝后风采,以及亲身领教了凤苍帝王脾性的各方高手们,已隐隐预料到了天下即将到来的局势变化。
逐鹿天下,历代皇帝心里几乎无不藏着这样的野心,只是限于自身的实力,九国之间国力的平衡,真正敢做也能做到这四个字的人,少之又少。
而今,凤苍于九国之中名声鹊起,占据整个天下的主导地位,所以,全天下的人都无法避免地开始关注这场江山棋局的走向。
“青澜国破,即墨青衣成了阶下囚,即墨舞衣此时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虽说是一国之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弱质女流,我们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有欺负人的嫌疑?”
鸾凤宫里,围着火炉慵然而卧的皇后娘娘懒洋洋地开口,轻蹙的眉头正告诉了她身旁的人,她此时是真的在心里反省。
正在抓紧一切闲暇时间批阅奏折的凤栖,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或许也是懒得理她。
柔软的红毯上堆满了批好的和没批的折子,漫然一眼扫过,就知这位皇上此时有多忙碌。
临月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冷淡,也浑然不理会他的忙碌,眉梢轻轻一挑,妖娆的风情缓缓弥漫出眼角,嗓音慵然魅惑地道:“凤栖,那个即墨青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人啊,你当真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把好好一个弱不禁风的大美人变成了阶下囚,也只有铁石心肠的男人才做得到。
可她的想法,却绝不可能代表凤栖的想法。
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即便曾经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一旦遇上了对的人,冰冷的心被融化之后,性格也会慢慢变得让人费解。
有时候像个腹黑狡诈的狐狸,带着凉薄的笑意看着敌人狼狈收场。
有时候又像个同情心泛滥的话唠,总是在不该施舍怜悯的时候给予不必要的同情。
更有甚者,明明独占欲如此强烈,断然容不得与人共享丈夫,却偏偏总是忍不住想撩拨一下男人对柔弱美人儿的怜惜欲。
你说她是不是欠打?
“首先,朕一向洁身自爱,并且眼光挑剔得很,不是所有能冠上美人标签的女子,都能得到朕的怜惜。”
凤栖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心二用地快速看完折子里夹杂的一份奏报,朱笔御批了一个大大的“准”之后,将奏报折叠起来夹回了那份奏折里,接着道:“第二,即墨青衣对于朕来说,绝对算不得一个弱质女流,因为哪怕有一丁点反击的机会,她都会在心里想出一百种把你折磨致死的方法,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机会实施她的手段而已。”
临月淡淡一笑,眼皮轻撩,似乎挺意外凤栖对那个女人的评价。
“看来你还是很了解她呢。”
“朕当然了解她。”凤栖嘴角微勾,抬头看了一眼慵懒恣意如猫儿一般的皇后,“朕甚至还知道,青澜皇室这一代皇嗣中之所以没有皇子,仅有两个公主,就是这对姐妹自己动的手脚。”
咦?
临月这下子是真的意外极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对姐妹对权势的渴望,是不是太强烈了?
“不过是皇室之中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而已。”凤栖语气淡漠,心里对那些手段再清楚不过,“千防万防,防争风吃醋的嫔妃,可谁会去防备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事情没有成为定局之前,谁也不会以为一个女儿之身的公主最后会成为皇帝,也不会有人多心去怀疑一个公主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所以没有人会去防她。
但是最后,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最无害最没有继承资格的公主,登上了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尊之位。
“这其中,即墨舞衣应该帮了不少的忙吧?”临月猜测,“不然的话,就算皇帝没有子嗣,也可以从宗亲的子嗣中选择一个血缘关系最近的继承皇位,至少那些食古不化的大臣们,应该更愿意接受臣服一个男子皇帝。”
凤栖嗯了一声,“即墨舞衣的手段,也就唬唬那些愚蠢无知的人还可以,若遇上厉害一些的,被反噬之后,不死也残。”
说到这里,他手上动作微顿,波澜不惊地看着临月,“如果你真的觉得心疼,或者同情她们,朕也不介意把他们都纳进宫里来。就算朕看不上她们,但至少也是当过皇帝和公主的,手段和心机勉强还能看,跟你过过招应该没问题。”
让亡国的女皇和公主进宫来,陪她过招?
临月嘴角一抽,无语地瞪着他,“凤栖,你要不要这么无聊?”
“朕无聊,还是你无聊?”凤栖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朕瞅着你最近同情心泛滥呀,心地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