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是瞬间完成的,然而就在我游向他的这段距离,我不得不在脑子里考虑一个问题:怎么救?
四五个水鬼正包围着他,而且四周还有源源不断的“东西”。正闻讯赶来。
那些水鬼貌似还是有些智商的,看着对豆豆的“蛋壳“无能为力,便一个劲儿的把四眼往远处拖。
倒不是它们在这,休眠的豆豆能帮上什么忙,而是离开豆豆荧光辐射距离的话,我将什么都看不见。
在一片漆黑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敌暗我明“,形势将会更加恶化。
四眼离我大概也就七八米的距离,游过去花费的时间不多,这点时间只能提出问题,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并且更致命的是,我一口气已经差不多快用完了。
四眼更是如此。他挣扎所费的体力多,现在更是拼命扭动身体,一看就是生理到了极限。
转瞬间,我就到他身边了。长时间湖水的刺激,让我的眼睛生疼,我觉得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看准位置。一把搂住他的腰,便将他往湖面上拖。
一搭上劲儿,才发现这场拔河根本就是“一边倒”。不仅没救着四眼,连自己也一块被拉着往湖的深处拽去。
我觉得这种玩命的劲头,只能说是勇气可嘉,但完全就是送死。
而这个时候。我想要抽身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有两只水鬼,一上一下分别咬住了我的肩膀和左腿,立马一种被锐器刺进身体的疼痛感,滚滚而来。我一蹬,鞋便掉了一只,直直的往下沉去。
在水里,我能做的很有限。眼看着我们就要完蛋了,就在这时,我突然赶紧自己背部来了一股子很强烈的引力,使劲的把我往别处吸去。
我吓了一跳,抱着四眼不撒手。这股子吸力让我们在水底下竟然打起了转。
我欲抵抗,可根本没戏,连着缠在我们身上的水鬼,也跟着一起旋转起来。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发现,我们居然是朝着豆豆的那个“蛋壳”旋去的。
这算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没了主意儿。
“砰”的一下我们生生撞在了“蛋壳”上。虽然在水里有缓冲,但我们最后撞上去的这一下速度极快,我顿觉胸口发闷,五脏六腑都被撞碎了似的。与此同时,我本能的轻哼一声,这一哼哼,张开了嘴,不仅耗尽了我最后的一口气,而且还让湖水刹那便倒灌进了嘴里。
我呛的在水里打起了喷嚏,越是这样,就越是觉得所有的“出入口”,都打开了。湖水无缝不入的渗透进来。我想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五秒钟之后,我将昏迷,随后便会沉入水底。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股子引力再次出现,然而这次不是出现背脊,而是在脑袋上,我感觉就像是一把揪住我的头发似,把我拉着一下子又往蛋壳上撞去。
一秒钟不到,我的脑袋就碰了上去。
这一下还了得,难不成临死前还要多晕一次不成。
未料,此次却发生了意外,“噗嗤”一声,我并没有感觉到坚硬,而是脑袋连带着上半身,都像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薄膜步,这个薄膜布是有柔韧性的,“嗖”的我就钻了进去。
而且--,
它的前部突然被穿透了,我的脑袋进了“蛋壳”,而“壳”则紧紧的卡在我的胸口,把湖水阻挡在了外面。
水鬼也因为撞击,暂时被撞开了,松开了我们的身体。
顿时,我又能呼吸了!
我大口的喘气儿,稍微缓了一会儿之后,便睁开眼一看,马上兴奋起来,原来的脑袋真的探进了“蛋壳”。豆豆依然蜷缩在中央,闭着眼睛睡着。
我立刻明白,她是在救我啊!
四眼呢?我想要开口叫豆豆,又是“噗嗤”一声,四眼被同样的法子,脑袋被拽进了“蛋壳”。但他的情况比我要糟的多,脸色铁青,眼睛牢牢锁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四眼、四眼!”我叫着他的名字。
他压根就不理我。这时候千万不能“睡”过去,一“睡”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蛋壳”把我卡得“正好”,除了脑袋能在里面呼吸,四肢都在外面,想要拿手勾,根本没法碰到他!
我继续叫唤他的名字,吐出一口口唾沫来,往他脸上溅。
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没法,只能努力摆正姿势,伸直在“蛋壳”外的脚,朝他踢去,第一下因为水流的关系,偏离了。我再次对准方向,第二脚用力踹去。这一下对准了,正好踹在他的腹部。四眼“咳咳”咳嗽了两记,一下子从嘴巴里吐出一口浑浊的水来。
我看见他又鼻翼又开始颤动起来。。
“四眼,四眼!”我又叫着。
他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看上下左右,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像是明白自己的处境,又像是没明白。
豆豆一动不动,然而“蛋壳”却像自己有生命力似的,慢慢的往湖面浮上去。
那些水鬼被冲散之后,现在再次绕了回来,但显然,它们忌惮外面这层“壳”的威力,只能在周围游来游去,觊觎着机会。
--水鬼似乎没什么办法。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前面就说过,这些脏东西,仿佛是有智慧的。在水里滋滋发着声音,调整了数秒,就像是受到指令似的,迅猛的各个方向,朝着“蛋壳”冲来。“砰”的一下,刚碰到,就被“蛋壳”的力量,猛烈的弹走了。
弹得它们滋滋乱叫。
我更加喜悦了。
它们还不死心,尽管受了重创,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嘴巴里继续发出那种古怪的声音,在我们的身边穿梭。
我们离水面越来越近。
理应高兴,可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它们绕成圈,还是不肯离开。
杨惜去哪了?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它总不可能只是把我们甩进湖里那么简单。迟迟不露面,莫非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我都能够看到水面上的月亮了,这说明我们就快浮上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担忧的事情出现了。湖底出现巨大的一团白腾腾的东西,它在向我们裹来。女介住巴。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直到进入“蛋壳”光芒的范围,我才发现是一片巨大的絮状物,这个絮状物迅速的扭动变形,最后幻化成杨惜的那张大鬼脸。
又是这张鬼脸!
在这个冰冷的湖里,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其恐怖感可想而知。
杨惜在笑,大笑,诡异且张狂,好像它有足够的把握能置我们于死地似的。
在水里面,我都似乎能感受到它的笑声。
杨惜张开嘴,它的面前迅速泛起一圈波纹,波纹向我们袭来,“咚”的撞了上来,瞬间我们便被撞得东倒西歪,在水里翻滚起来。
同时,周围的那些水鬼再次从四周向我们游来。
看到它们也“不怕死”的架势,我还是有点慌的。但我觉得有把握,因为“蛋壳”牢固无比,而且还有“法力”,能够瞬间将它们逼退。
--这个“蛋壳”会及时的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和它的来历的,绝不是等闲之物。
可事实证明我再次低估了“鬼”的智慧。
它们到了离我们一米的地方,竟然停了下来,然后一点点往前,它们正在试探蛋壳的威力范围。
紧接着,它们选准了我和四眼的嵌入处作为突破口,没有直接进攻“蛋壳“,而是伸出了爪子。
顿时我看见它们干瘦的爪子尖部,指甲正在疯长,指甲袭来,穿过我和四眼的皮肤和肌肉,虽然不深,但“噗”的一下,便在我们和“蛋壳”的连接处,恰到好处的钻了几个肉孔。
我马上觉得疼痛难忍。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
水鬼像把捅进体内的匕首抽回去似的,抽回了指甲,而湖水正通过我们身上的孔的缝隙间,汩汩的流进蛋壳。
“蛋壳”并不大,眨眼的功夫,便快要将豆豆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