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还是睡脸惺忪,被我这么一推,嘴里嘟囔着,“啥东西?我没拿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待会再说吧,困着呢,先睡会。”
“喂,”我用力摇动他的肩膀,“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
四眼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咚”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丢了?”
“铜钱,那枚铜钱不见了!”我沉着脸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拿,你是不是记错了,放在别的地方了。”四眼脸上也开始焦急起来。
“你说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能会记错嘛!”我把口袋翻出来给他看,“这边还有拉链。口袋也没漏,难道自己飞了不成。”女丸上号。
我和四眼沉默了,警惕着看着周围,各种感觉器官开始运转。发生类似的邪门事儿,一定是坏状况出现的前兆。
过了一会儿,见没啥动静,我才和四眼轻声轻脚的下床,走到外屋。我娘正在外屋擀饺子皮,见到我们,略有吃惊,“咋睡这么会就醒了?”
“娘,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我问道。
“没啊,怎么了?”看见我们那么严肃,我娘也慌张起来。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我赶忙敷衍道。转了一圈,确定真的没事,再和四眼返回屋里,坐在床边。
“你再好好找找!”四眼说。
“等会儿--”我摆摆手,让他别打扰我,我脑子里突然呈现出了先前的那个梦。
我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墙角,把从苏州随身带过来的旅行包打开。我拉开隔层,顾大攀留下的盒子,正好好在那。
我把盒子取出来,就听到里面“咯哒咯哒”的响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其实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大半了。打开一看。果然那枚铜钱,好端端的平躺在木盒子里。
“你放的?”四眼问我。
“怎么可能!”我立即否认,直起身子,“我要说这个铜钱自己进去的你信吗!”
四眼一愣,“信,当然信!”
话说这木盒子是顾大攀留下的,铜钱是我们方家,照理说,应该同属四面宗。这个盒子曾给过我们暗示,是个有灵性的物件,现在把铜钱装到里面,难道又要对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它放到床上,该如何摆弄才能让它再次开口“说话”?上次,它是借着月光,向我传递着信息。难道这次还是?
我把它移到了月光下,然后看着墙,墙上却什么也没有出现。我和四眼面面相觑,也不动,就安静的看着那个小木盒,是否会自己做出反应。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就这样傻等下去?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这个木盒子的表面的纹路,一直在自己动着的。我对着它兀自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把铜钱取出来,盖上盒盖,将铜钱平放上去。纹路的移动实在太小,肉眼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变化。但是过了几分钟,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了铜钱正在微微发颤。
“看见没,它似乎往左边来了一点!”我不敢确认,去问四眼。
四眼却没搭理我,而是拍拍我让我看墙。
我颇感意外,墙上简直一副奇景。月光照在盒子顶,穿过那枚铜钱,竟然在墙面上反射出若干线条和形状。
这是几何图形?图案错落有致,有松有密,起伏不断。
“什么东西?”我问道。
“我觉得像是一副地图!”四眼摸摸鼻子。“你辨认一下,认不认识,看见没,这边是两座连绵的山,中间有条小河--”他指着图案,解说道。
被他这样一提醒,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而且更让人稀奇的事儿,四眼所说的“两座山脉”我看着眼熟,就是出村往西走的山坡。我从小就爬山玩,对此当然不会陌生。
“嘶--”我吸了一口气,来了兴趣,把脑袋凑了更近了。越看越像这确实是一副地图。而在山脉之间,还有一条半掩的黑线,时不时的出现。
“这是指示?”我又问,“它这意思是说,让我们沿着这条路去寻找什么?!”
“嗯嗯,我觉得是!”四眼也这样以为。
我立马找出纸和笔,顺着轨迹,将墙上的图案一笔一笔的临摹下来。
第二天,我和四眼起了个大早。其实压根就没睡,虽然一晚上我们的话并不多,但基本上达成了共识。既然已经有个地图的提示,那么无论如何要去闯一闯。没准地图能带上我们找到那座鼠型山。
起床之后,我们去了趟县城,准备了一些进山的物料和干粮。
回村时已近中午,吃完了娘包的饺子,挎上包、抱起豆豆,准备出发。我找了个借口,说四眼要去别处找几个帮手来,虽然这谎撒的不怎么样,但老爹也没多问。我娘唠叨了几句之后,也就不再啰嗦了。
四眼把“大个儿”也塞进了包里。简短的告别之后,我们便出发了。
出村前行,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不需要的地图,照着儿时的印象,便能按着路线走。但是慢慢的,路越来越窄,四周的地形也越来越险恶,更别说能看到人了。原本想把“大个儿”放出来的,但想想毕竟它是个阴物,在大太阳底下不太合适,随即作罢。还好我们带着轻便铲子和一些刀具,一路披荆斩棘,尽管速度不快,但总算是一直在前进。
很快,我们便到了地图上画着那条河。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处于半山腰,远处的山脉海拔也是越来越高,这河便是崇山峻岭中穿插出来的。地图其实让我们去的是高处,但指示却画着让我们先往河的下游走,绕过一座山,再往上进发。
我们在河边洗了把脸,给豆豆喂了点吃食,自己也塞了几块干粮。这条河河流湍急,中间岩石林立,哗哗的打的声声作响。此地显然没有被开发过,河边压根就没有路,而且砾石杂陈,又滑又险,非常难走。休息完之后,我们继续,没多久便走的满身是汗。花费的体力和时间和之前差不多,但路程却只走了不过几里。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到了个比较平缓点的地方,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怎么着我们也得先找个露营地歇息一晚,明天才能继续赶路。
“要是有条船就好了。”他说道。
按照地图,我们顺着河走,能够到达一个洼地,那里更适合夜宿。
“现在上哪找船去!”我擦着汗。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却从上游突然漂过来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我眯着眼睛瞧,像是一根木桩,掉落河里被冲了下来,一起一伏,在河面上顺流而下。
“我看看!”四眼站到我的身前,“真的是块木头,快,我们想想办法,能不能把它弄到岸边,咱们抱着它一路漂下去,不是比现在省力的多!”
这倒可以一试。
幸亏我们带着绳索,绳索前面有铁钩。四眼“嗖嗖地”把钩子抛到了对岸,试了两下,钩子恰好卡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四眼用力一拉,绳子并绷直,在河面上,形成了一道拦截。
我们蹲下,等着那块大木头漂下来。大木头在靠近,起先的速度还很快,随着河流平缓,也跟着慢了下来。我们在等着它“自投罗网”。
但是慢慢的,我觉得有点不对,探着脑袋再次望过去,拍拍四眼,“喂,你看看那是块木头吗?我怎么越瞧越觉得像是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