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蛇足有近百米长,一根毒牙有半人高,你之前说的那条白蛇最多就算是个子侄辈。至于你这种自以为强壮的猴仔,也就能算是个调味的零嘴。”
洁净的洞穴之中,风云游佐着猴儿酒,与自家猴王老弟讲述着之前在白蛇谷的见闻。
根据风云游此前替风悟空的估算,这紫猿的年纪差不多在十一二岁,从生长发育来看还不算完全成年。不过仗着块头大、路子野,风悟空在三四年前就已经当上了大风山的新任猴王。
不过这位年轻的猴王毕竟阅历尚浅,虽然平日想着法子调皮捣蛋,倒也从未折腾到白蛇神的地界。
“百米是啥你还不知道?妈耶,你这蠢猴,洞口那棵你特别爱在上头午睡的老杉树差不多是三十米,那蛇有三根老杉树连起来那么长,懂吗?”
猴群数目庞大,分布也是极广,故而这些年马猴被白蛇神的“大侄子”吞了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不过猴群本身欺软怕硬,风悟空知道自己都还不是那“小”白蛇的对手,故而从未尝试过去找回场子。
“我们这一次去,只回来了两个。那日你见过的沈有司,就死在了白蛇的手里。”不知不觉,少年的叙述的经历已走到了尾声。
“吱吱吱?”风悟空当然不知道哪个是那劳什子沈有司。
“对,就是长得像你但小一号的那个。”
提起逝者,风云游有些悲伤,但被风悟空一阵插科打诨,倒也很快释怀。
“这后知野虽然不算什么一般意义上的好人,但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
将手中木杯里盛着的猴儿酒一饮而尽,风云游望着石洞的天顶,有些出神的说道。
“我辈武人,白刃托身,红尘逆旅,就是求一个念头通达,胸臆直抒。”
风悟空眼中,少年玄如浓墨的瞳孔之中映着光,好似有火在烧。
“既然选择走上这超凡脱俗的道路去争那一线天机,所谓生死,自该置之度外。”
风云游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风悟空慎重说道:“悟空啊,为兄打算离开这大风山,到赤沙城去。”
风悟空虽然是大风山最聪明的马猴,却也不知道赤沙城是什么东西——但离开大风山这五个字,他还是听得懂的。
“吱吱吱!”
在风悟空心里,他和他的大哥就是这大风山间第一和第二聪明的家伙;如今兄弟要是走了,他以后便只能和麾下那些愚蠢马猴为伍。
想到这里,猴王只觉今后猴生一片灰暗,哪里肯依?
“悟空,我这个决定,乃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你若是不让我走,岂不是扯了自己人的后腿?”
眼见紫猿王不愿,少年开始循循善诱。
“为兄做下这个决定,也正是因为有你风悟空这般有担当有才能的兄弟。我知道,我走之后你一定会照顾好为兄的两位长辈,护我村中老小安全。再说了,我也只是去那赤沙城学武,定然会常常回来。”
听闻兄弟要走,猴王甚是悲伤,但这紫猿毕竟生性乐天,被少年几番忽悠安慰,就又喜笑颜开起来,甚至还当即拍着胸脯承诺以后每周都会给风云游家送些野羊野鹿之类的补给。
“悟空,我寻思去到赤沙城之前,还要先准备些启动资金,否则人生地不熟的,终究不便——我堂堂大丈夫,到时候缺了钱总不能找古月那小丫头化缘吧。”
风云游继续说道,他已打定主意将之前古大小姐给与的三百两银报酬留给两位长辈,以保他们生活无忧。
“至于目标的话,我看盘踞在北边的那头红毛老虎的皮毛就很合适。”
“吱吱?”
风悟空听得少年的豪言壮语,顿时大惊。
大风山三位大王中,赤虎君排行第二;虽然不似真正的白蛇神般已踏入血脉返祖、运使先天寒气的境界,却也是啸傲数百里方圆无敌手的存在。单论一对一,紫猿王在力量上或许能勉强与其抗衡,但毕竟猴类在敏捷上先天就弱于大猫,再加上爪牙的劣势,总体战力上完全不是对手。
以风云游估计,赤虎君的战力或许已经达到了三阶浑然境初段。
到了钢鬃暴熊之类的异兽层次,寻常马猴就是再多也派不上用场——那皮糙肉厚一身钢毛的蠢物只需往地上一团,就是让十只马猴穷尽体能扔上一天的石块,也伤不到分毫。
“悟空,依靠后知野给与的那颗朱果,我如今已经实力大进。你我二人联手,那赤虎定然不是对手。”
风云游眼看猴王还是不愿,便继续劝到。
“这些年来,那老虎活得自在逍遥,行事毫无顾忌。这山间莫说马猴,便是山民遭了毒手的也是不少,这个头我们急公好义两兄弟不出,谁来出?”
少年厉声说道,一副“以德服人”的模样。
“你若不信为兄我如今的战力,我们现在就来比过一场,也好叫你这目无兄长的猴仔开开眼界。”
风云游撸起袖子,却是叫起阵来。
打一架,永远是猴群里解决问题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如今风云游主动邀战,猴王断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偌大猴群平日除了吃喝玩乐,最喜爱的就是角力斗狠,只不过由于实力差距,从来就没有马猴敢与风悟空放对。此刻眼见两位大佬要现场来一套武行,洞中的大小马猴都霎时兴致昂扬,吱吱叫好。
风悟空幼时与其他猴子搏斗,都是抓挠拉拽,弄得急了就上牙齿,全凭一腔悍勇和过人蛮力。直到遇到了自家大哥,才知道什么叫做“现代化的”针对性搏击训练。
虽然由于身体比例与人类稍有不同,紫猿无法照搬风云游的抱架与打法(主要是腿法,紫猿相对腿短),却也是学会了许多出拳与砸击的发力技巧。再加上努力学习了针对关节与要害的破坏手法,一身战法在这猴群之中不夸张地说,至少领先了几千万年。
借着天顶的照明,一人一猿活动开了筋骨,于洞中空地上相对而立,开始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