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师兄居然输了?”
向成武几乎惊的跳脚。
“卷沙最少要贯通三条正经的真气量才能摧使,他入门才两个月,就算是武圣之资……”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入门两个月贯通三条正经,难道我真的该回去种田?
向成武心中想着,就见到边上的周忠在讷讷的瞪着牛眼望着他,看他看过来,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黎承业脸上也神色大变。
“一条正经平均两到三个月才能贯通,虽然总体上前慢后快,但即便近五年来资质最佳的路凌川,最后贯通足少阳胆经也花去了月余时光……”
黎承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心中对接下甄英杰的这个差事感到后悔不已。
但木已成舟,此时再前倨后恭的向这位风师弟示好,已然太晚了。
实际上,风云游刚入门就贯通了两条正经,及至神足之力觉醒真气线后,更是效率大增,终于在半月前贯通了第三条正经——手阳明大肠经。
贯通全部“手三阳经”后,有智慧之力帮忙作弊,学会卷沙对少年而言反而最是易如反掌。
但这一切,校场之上并无人知晓。
刚刚风云游射出的沙矢,分别贯穿了邓和同的大腿、手臂,以及锁骨,而伤口的剧痛与失血,也让邓和同无力再战。
不一会儿,失去了操纵者的沙岚就随风散去。
“你……”
身受重创的邓和同单膝跪地,看到对手疾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开口正欲说话,就被一脚踹在下巴上,整个人倒翻出去。
“邓和同,你痛吗?”
他的耳畔传来风云游冰冷的声音。
此刻,仰躺在地的邓和同只觉天旋地转,喉咙里也被咸腥硌住。他努力转动脖颈,侧首吐出一口唾沫,却发现连带着喷出了三颗碎牙。
在这个“银汞合金补牙”还未被发明的时代,骨头断了还能愈合,但恒牙损坏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风云……”
转过头来的邓和同想要喝骂,却被风云游一把捏在受伤的锁骨处提了起来,还未说出口的半截名字也换成了惨嚎。
“邓和同,你痛吗?”
风云游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对手拎在身前,第二次问道。
“风云游,你给我住手!”
对发生在莫询身上的暴行沉默了整节课黎承业在这时终于出声,但他背负双手的身子依然没动。
“风云游……”
披头散发的邓和同喘息着说道,略显含糊的声音里是凝作实质的怨恨。
“我治不了你,但能治你的人来了!”
他努力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在嘴角挤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然而笑意未尽,就被肝肠寸断的痛楚泯灭——却是风云游一记重拳,轰在了邓和同的下丹田处。
这一幅画面落在旁观的众人眼里,好似情节重演。
“风云游!”
人群中有人疾呼。
风云游回头看去,见到李思邈对着自己摇头示意,但事已至此,他如何住得了手?
下一刻,汹涌的神足真气自邓和同小腹处摧枯拉朽的贯入,沿着经脉一路瓦解所有反抗后,冲撞入了他的下丹田。
如此一击已经伤及了邓和同的武者本源,至少要花费他小半年的时光来温养恢复——以他的资质而言,几乎断绝了在狂沙门登堂入室的可能。
“邓合同,我问你,你知道痛吗?”
看到风云游对着手中瘫软如泥,几乎被痛到晕厥的邓和同再一次问道,从旁观看的向成武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意顺着脚底一路爬到了头顶。
现下的他,是打心底里怕了这位以血还血的师弟。
“风云游,我让你停手,你没听见吗?”
到了这个时候,黎承业终于迈动步子,走上前来。
“你当着我的面折磨同门师兄,还发动真气侵入合同的丹田,当真是无法无天!”
看着风云游把手中的邓和同如同垃圾般甩在一边,黎承业怒意更盛。
“风云游,你若愿意当着所有师兄弟们的面,现在给邓师弟跪下道歉,这件事我就做主替你揭过。否则的话,如此罪责,按照门规,你这身弟子袍恐怕就得拔下来了。”
他对这转过身来的风云游冷厉喝道。
但少年只是冷笑。
“风云游,你这般目无尊长,是当门中的规矩与尊卑是玩笑吗?”
黎承业松开一直背负的双手,目中锐意大盛。
少年依然还以沉默。
就在众人皆以为这位代课师兄将要动手的时候,他却突然将全部气势收回。
按照原本安排,邓和同与黎承业乃是双保险,怎么也要给风云游点颜色看看,挫挫他的锐气;但奈何今日风云游表现出的天赋太过惊人,兹体事大,让黎承业不敢私自出手。
作为师兄,随便借个由头教训下师弟没什么,但如果这位师弟是“宗门未来”级别的,瞎胡搞的人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啊,好啊,有脾气!邓师弟在我的课上受此侮辱,你又不愿道歉,我这授课师兄自然要替他出头。既然都是武人,我也不以辈分压你。大年初一之后就是本年季考,你若承诺参加,我们就按照彼时的名次论输赢。”
及至此时,黎承业终于图穷匕见。
“若我胜了,你需在门中充作杂役三年;若我输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哗然——季考乃是内门弟子的排名比斗,黎承业作为二阶巅峰,本来就是头名的有力争夺者,风云游作为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哪怕再是天才,也不可能有胜算。
“风哥,这事应不……”
钱雄飞当即出声,却被黎承业气运双目,把话瞪回去半截。
然而不用他说,风云游也不会应承这样愚蠢的对赌——只见他从许大年那儿接过莫询,转头就向演武场外走去。
“不用如此麻烦,我此刻就去找门主,看看你嘴里一直叼着的规矩二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此言,黎承业终于有些慌乱——此前他和甄英杰都把风云游当成了一根筋的莽夫,但今日不管是他最初的忍耐,还是此刻的决断,都绝不是一个光有肌肉没有脑子的武夫做得出的。
“若你胜了,我就当着门中诸人的面给你和莫询下跪认错,如何?”
眼看风云游就要走出演武场,黎承业高声喊道。
这一喊,竟是喊住了风云游。
“行,这个赌约我应了。”
少年反身应道。
“黎承业,要激我与你比斗,一开始就只需要一句话而已。费尽心思作出这般小人行径,你心中可觉下贱?”
说完,他也未看后者难看的脸色,举步再未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