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箱子回到城中,风云游直奔掌武司而去。
于私而言,虽然这二十几个首级的主要功能是充作祭品,但哪怕除去火拔,其余的也多多少少都能换些银钱回来。
于公而论,这些头颅验明身份上报之后,对本地掌武司来说也是不菲的功绩。
是故,等少年到了地头表明来意后,除去李观鱼,其他官人对他也都笑脸迎送,态度好得过分。
经过清点,这二十余枚首级一共能兑三千六百两纹银的赏格,只要上头批复确认,不日就能到账。
这下子,风云游的现金储备达到了一万三千一百八十三两,极有可能成为了赤沙城中现金流最充裕的人。
最后,在李武监少年有为的盛赞的之中,风云游硬是被挽留下来用了午饭再走,虽然只是衙门中厨子做的寻常菜式,但这可算是殊荣。
这样,回到狂沙门中时,已经过了未时(下午一点)。
在门禁处登记之后,风云游原本想先去洗漱换套衣服,却没想到有许多外门和内门弟子早早的候在了门口,一等他进来就通通簇拥了上来。
人群之后,风云游还看到了一身白裙的古月俏生生站着,好似一朵静静开放的栀子花。
之前古河等人的报复无功而返,使得门内弟子的怨怒无法排解,气氛一直有些压抑;所以当风云游“夜袭沙海,手刃火拔,吓尿徐少”的消息传回到狂沙门中时,门内的气氛立刻像是过年般火热了起来。
像古月、钱雄飞等风云游的亲近之人,当时已经猜到了少年是要去程力夫的墓前祭典,但想到他此时或许最需独处,便忍着激动的心情没有去打扰。
“风师兄,你是真的杀了火拔了吗?”
挤在最前面的是内门弟子张蛇宝,只见他涨红了脸,好似过生日般抢先问道。
“如果火拔没有一个同样面容、身形的替身的话,那我想他确实已经授首。”
看到众人热切的目光,风云游点头说道。
霎时,气氛沸腾。
勃然爆发的热烈欢呼与叫好声响彻了狂沙门的上空,不管是弟子还是门禁处的门人都不由得挥拳叫好。
“敢惹我们狂沙门,这些沙盗真是不知死活!”
“我就说他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过了甄师兄,躲不过风师兄!”
“风师兄一人独往,就绞杀百名沙盗;等过了今日,我看张家还有铁衣门那些杂碎们还有什么闲话可说!”
原本门内还有些人对风云游快速破入二阶有些不服,觉得他资历太浅;但是此时此刻,所有弟子们都对口中的这声“风师兄”心服口服。
从季考夺魁、互市血战,到昨夜这场战果惊人的奔袭,入门不到半年的风云游已经用实打实的实力与功绩获得了认可。
弟子之中,除去薛赤、甄英杰还有刘鹏飞这三位积年入室弟子,少年的声望可以位列第四。
“徐中约那厮也是可笑,商贾之家的败家子,也敢和我们风师兄别苗头,当真是嫌家业太过安稳了!”
肥头大耳的内门弟子屠阿川用标志性的欠揍嗓门叫嚣道。
“这蠢货据说见了火拔的人头就被吓得尿了裤子,最后还是哭着走的,可是把徐家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大家都知道,连张家老二在风师兄面前也得老实盘着,他徐中约卖了几张虎皮还真以为自己也是猛兽了?”
有屠阿川开的这个头,诸位弟子们纷纷发扬水平,对着徐中约一顿隔空嘴臭。
“话说,风师兄,您能以一敌多,还拿下了火拔,是不是已经晋升三阶浑然境了?”
有一位弟子问道。
武道门派中,修为拥有最牵动大家的神经,如此敏感而又重要问题当即止住了其他人的闲话。
“不,我在与胡须儿决死一战后虽然确实有所突破,功体晋入二阶中,贯通了奇经八脉中的阴跷脉、阳跷脉与带脉,但并未突破三阶。”
风云游据实以告没有隐瞒,毕竟除非他之后再不当着众人面使用真气,否则神足之力的进步迟早会被发现。
撒一个谎,然后用一百个谎来圆,着实没有必要。
“嗯,原来师兄只是通了三条奇经,并未踏入三阶。”
许是众人已经习惯了风云游这种“妖孽天才”的非人进步速度,诸位弟子们居然无人觉得一个月出头贯通三条奇经八脉,抵过旁人一、两年苦修的操作有什么特别。
“师兄您未入三阶,怎么就战胜了火拔?我曾听三阶的门人师兄说起,这火拔犀牛劲的战力,可比寻常同境界的气修武者还要厉害!”
好学好问的张蛇宝说道。
“火拔在与程师兄的对决中被重伤肝脏,这几日功夫并未痊愈,但即便如此,他的战力依旧全面强过我。好在我之前托阿月帮忙定做了一套七百斤的精钢重甲,总算险之又险的胜过他一筹。”
风云游耐心解释道,同时朝着站在一旁的古月颔首致谢。
古大小姐用鼻音哼了一声,有些傲娇的扬起了下巴。
“原来重甲这么厉害?也是啊,七百斤的甲胄谁能打得动?”
张蛇宝右手握拳一把锤在左手掌心,好似被醍醐灌顶瞬间开悟。
“如果我也穿一身重甲……”
“就会变成一个肉靶!”
宝哥的美梦马上被其他人戳破。
“全身甲何其重,只有风师兄这样天生神力或者火拔那般的体修才能使用。我们使用流沙劲本就消耗真气,若是还要额外助力驱动重甲,恐怕很快就会耗尽体力。”
风云游被众多师兄弟围着叙话了好一阵子,总算有薛赤这个大师兄出来解围。他以少年力战后需要休息为由,强行把人群驱散,这才还了师弟太平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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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今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被门中大伙儿簇拥着。我还记得你刚入门的时候,虽然看着也不跋扈,但骨子里可是鼻孔长在头顶上,谁都看不起。”
回甲字院的路上,古月对着风云游说道。
此时的风云游身边是钱雄飞、侯飞白与莫询几人,而少女则负着交叠的双手,轻轻踩着蛮靴走在几人前头,好似一只蹁跹飞舞的蝴蝶。
“是啊,一开始风哥看着平易近人,但就像是大都来的公子哥,离大家远得很。说实话,我和雄飞那时候心里其实都有些怕风哥。”
侯飞白年纪最小,说话也最老实。
“你可别乱说,是你小子怕,我对风哥那是钦佩!”
钱雄飞闻言不屑驳道,但不自然的面色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