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虽然生『性』耿直,心思却十分缜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勘察,心中早已有了底,朗朗道:“正如秦公子所说,死者的致命伤是后脑勺的重击,凶手用很大力气砸下去的时候,死者脑部的血喷溅出来,正好喷溅到了凶手的衣服上。”
自己身上分明有血迹,一向最为镇定的苏菡儿竟也开始慌『乱』起来,如果再给自己一点时间的话,一定能把这里收拾得毫无破绽,可惜吴楠等人来得太急。
戚氏立时急了,“简直是胡说八道,菡儿身上的血是为我擦脸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根本不是老爷的。”
面对戚氏的狡辩,吴楠不慌不忙,冷静地解释道:“不小心碰到的血,和人被砸死喷『射』出来的血迹是不一样的,这位少夫人身上的血迹呈喷『射』状,显然不是碰到的。”
戚氏越发心惊,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定菡儿身上的血是自己的才有可能度过难关,怒道:“好你个吴大人,你是看我们苏家能撑起门楣的男人都不在了,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混沌无知吗?官家一张口,任凭你胡说,什么喷『射』不喷『射』的,无非就是想混淆视听,你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就明说,我们如了你愿便是。”
此刻的戚氏俨然一无理取闹的泼『妇』,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过秀才是吴楠,戚氏成了兵。
戚氏开始撒泼,用吴楠那一套显然不行,秦世箴唇边勾起不屑的笑容,“苏夫人,你口口声声说苏小姐,不,荀二少夫人身上的血迹,是你的,而不是死者的,对吗?”
戚氏无比肯定,“是。”
“那么请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秦世箴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道。
虽不明白秦世箴的用意,但骑虎难下,戚氏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女儿身上的血迹,是为我处理脸伤的时候不小心擦到的,不是老爷的血。”
“好!”秦世箴夸张地强调道,“大家都听到了,如果我能证明她身上的血就是死者的血,又当如何?”
因为事发突然,苏菡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况且,娘护自己心切,往往不假思索之下脱口而出,不给自己思考的机会,因为怕说错话,反而让秦世箴抓住把柄,所以她索『性』没有开口。
戚氏心底虽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转念一想,兵不厌诈,或许秦世箴是在诈自己也说不定,能分辨清楚血是什么人的,简直是闻所未闻,异想天开,咬牙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我说了算。”秦世箴嗤笑一声,望向脸『色』发白的苏菡儿,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般柔弱的外表之下,居然有一副蛇蝎心肠,能亲手杀了父亲的女人,绝对不可小觑,纵然没有血亲,也有多年养育之恩。
戚氏嘴唇抽搐,却不得不表态,“好!”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世箴命人取来三张白纸片,“表面上看起来,人与人的血是一样的,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滴血认亲也就是这个道理,有的人血能够相融,有的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