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背着钟岩走了一段,他很快发现昏迷只是装出来的,干脆直接放在地上,叫喊道“要是醒了就自己起来!”
钟岩继续装着,他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可眼下他尚不知境况所以就一直装昏迷。
常京也不惯着他,腰上的剑抽出就是架在他的脖子上。
钟岩无动于衷,因为他觉得要是想杀他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常京虽气势汹汹,可怎么也下不去手,他没有没有勇气却装作犹豫。
断尘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他很是敏锐,然后就向这边走来,唐欣儿见他异常,也跟着走来,他们原本就是附近,赶来也只需一时半会。
“他是什么人?”唐欣儿跟过去看到常京在威逼一个昏迷之人。
断尘虹走上前来,没有问什么情况,他似乎更具有救人之心,凑近第一步便是探鼻息,然后听心跳。
常京收住剑,然后问话“你们跑出来做甚,小心断胳膊断腿!”
常京的话虽霸道了些,可唐欣儿知道他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她也上前凑热闹。
“你何故如此,要杀也该露些杀气,拧个脸吓唬谁!”唐欣儿接着道“你还没回我话呢!他到底谁啊?”
唐欣儿之所以好奇,是因为这么多天来,这是头一个进到这里,而且看出不是组织里的人,必定是类似于被胁迫至此,境况如同他们一般。
要杀不敢杀,说明什么?唐欣儿由此看出此人具有重要性,心想既然是要在这里呆,正好他与断尘虹两人太无聊,多出一人反倒更有乐趣,顺带还能了解到外面的一些信息。
常京的心思被人看出,心情不佳,有暴怒的趋势,他最看不惯有人戳穿他,这被视为一种挑衅。
正要再次拔剑表杀心之时,忽然钟岩一笑弹跳而起,笑言道“你挠我干嘛!”
唐欣儿见到这一幕,瞬时笑住,断尘虹只是用手挠钟岩的肚皮,把他弄痒得不行,忍不住笑出暴露。
断尘虹想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装呢?他看向钟岩,对方有些恼怒,似乎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让对方不开心的事。
“还是我自己问吧!”唐欣儿不指望从常京这获得信息,她来到钟岩身前,便向他问话“你是何人,怎会被带来此处?”
唐欣儿的话把钟岩给问住,他反过来想要问,自己何故被带来此处,他摇头叹息道“我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被劫到此处,你们这是抢婚不成?”
唐欣儿看他身着确实是喜服,完全弄不明白这组织抢人家新郎意欲何为?
“是不是小野那丫头搞的鬼!”钟岩说着就到处吆喝道“野丫头,快出来,我知道是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唐欣儿听得一头雾水,这哪跟哪,钟岩似乎把事想得太简单了,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还抢婚!
“别叫了,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野丫头,你到这里,皆因你是质子!”常京也是一顿无语,直接明言道。
“不是?”钟岩也不傻,他一路装昏迷,听到那些绑架他的人说话,不像小野那帮人的口气,他倒是希望自己遇到的是那些人,可他也往别的想,又或是劫他的人另有企图。
钟岩很快意识到这是另一伙人,但他细想自己没得罪其他人,于是道“我与你们可有仇?这质子又是从何说起?”
满脸的疑问,就算是要死,那也得死得明白。
常京显得不耐烦,他腰间的剑在蠢蠢欲动,他确实该警告一下,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忽然唐欣儿站身说道“既然是质子,那也得需好生招待,不若将他交给我如何!”
常京看了一眼唐欣儿,记得主人曾与他说过,唐欣儿是特殊,不得对她不敬更不容他人对她不敬,有一杀一,在这里大多都是恶徒,谁不会因为见到唐欣儿这样的美娇娘而不心动呢!
“不行,他是要严加看守,若被他逃了,你怕是担不起!”常京拒绝道。
“那我以命做担保,你看可否?”唐欣儿势要此人。
常京略急,细想他还在为如何安置钟岩犯难,若真放与唐欣儿一块,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只是怕钟岩不老实,偷跑出去责任下来对谁都不好。
钟岩也不干看着,唐欣儿力争对他是有利的,想想自己不知带去何处,看唐欣儿是个善类,定然不会被亏待。
“姑娘言重了,钟某怎可与你的命一概而论!我不会偷跑出去的,绝对不会!”钟岩竖起手指发誓道。
断尘虹虽不知唐欣儿为何要留钟岩,但他觉察出唐欣儿很在意,这使得他变得冷淡,总觉得钟岩留下会令他忧虑。
常京不敢轻信别人,可念在唐欣儿的脸面,他还是心软,或许就算是唐欣儿弄丢了钟岩,也不会真要了她的命。
“你这样做,可知你身上就系上了两条人命,奉劝你老实一点。”常京松口道。
他说的两条人命,其中就包括断尘虹,转眼看向他,见他眼神有所躲闪,似乎是因被强加上去,而他并不认同。唐欣儿自是不会放过常京的言意,生怕他反悔,一把拉住钟岩便是要走。
“等等,主人会来过问此事,你们做好准备!”常京提醒道。
“好,知道了,若无其他事,我们先走了!”说着唐欣儿带着钟岩离开,断尘虹慢了半拍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等离远后,钟岩忽然抱手道谢“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援手,还不知我要被关去何处!”
“你呢,也别高兴太早,我们不比那牢狱好半分,这里处处是他们的人,多少眼睛盯着,逃是别想了,但至少不要因此而坏了心情。”唐欣儿似是安慰道。
钟岩还未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唐欣儿看上去也是受害者,于是就打听他们是如何来到的这,同样心有疑惑,这里是哪,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这些疑问他一一问起,唐欣儿也耐心为他解答。
得知来龙去脉后,钟岩心中也也通晓了些,虽然他言说自己稀里糊涂的被带到这,可他心里清楚,这些人的目的绝不是为了他,要论价值,他不值得这个组织出手。
如果是因为他的母亲,钟岩很快否决自己的推测,他不想牵扯到他母亲,毕竟十多年不闻不问,如何用他来做威胁,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他也不肯干承认。
此时活着就是最重要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用处不大或许就会被杀,而唐欣儿的境况更比他糟糕,所以就想着与他们一道,之后可以一起想办法。
据唐欣儿所言,他们被带到这时就是被软禁,弄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唐欣儿是站在断尘虹的角度想,她自知来到这是被父亲保护,断尘虹就像一个迷,他很神秘,没有人能像他这般形容淡定,也许他都想不明白的事,别人更不知道如何安排。
断尘虹继续对着天空发呆,钟岩上前来找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无奈钟岩就去找唐欣儿,走时断尘虹朝他看了一眼,看着他的背影,断尘虹莫名来气。
这世间没人会真心待他,除了他师兄,可他的师兄不知所踪,如今的他也只能盼着,如果师兄来找他,那他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师兄走,他想师兄了,师兄是不是把他给忘了,断尘虹内心在挣扎,他做不了决定,只顾得了当下。
钟岩来找唐欣儿谈心,诉说自己在断尘虹那的遭遇,然后分析道“他不会是喜欢你才那样对我的吧!”
“你想多了,他对谁都这样,喜欢一个人发呆。”唐欣儿不觉得断尘虹会对她有心思。
“何况,他以前的事都忘了。”唐欣儿惭愧道“我真不知该怎么帮他。”
“忘事?”钟岩好奇。
“他那是病,说不定隔段时间他就把你给忘了。”唐欣儿说笑道。
“那得治啊!”钟岩连忙问道“难道他连自己都亲生爹娘都不知?”
“爹娘!”唐欣儿听得瞬间变得沉重。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爹娘都已经死了,真不知要怎么面对。”唐欣儿弱弱道。
“死了!”钟岩有些理解断尘虹的处境,最亲的人都已不在这世上,难怪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
“他不记得,也算是好事,不过这样活着,确实可怜!”唐欣儿怎会感觉不出他的孤独,她也尝试过与断尘虹相处,可断尘虹的心思一直藏着,你如果表明真心都不到一丝回应,好似是对着一块木头。
钟岩不知出头之日,唐欣儿他们在这呆了多久不知,如果什么也不做,或许就这样被困在这一辈子。
“你想不想逃出去啊!”钟岩小声在唐欣儿耳畔嘀咕。
“逃?能逃哪里去!外边可比这危险多了。”唐欣儿给话道。
“你就甘心在这一辈子?”钟岩不解。
“这里没什么不好,想想你与我不同,我还是奉劝你别折腾,弄不好性命不保,我可是为了你做担保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唐欣儿看出钟岩逃走的心已经按耐不住,这里于他而言实属无趣,反倒处处受制。
断尘虹可以发呆消磨,唐欣儿则是什么也不想的放松自己,只有他处心积虑地想要离开,因为他怕家人找不到他会着急担心。
钟岩找错了人,这两人压根就没想过出去,他们很是享受这里的清净,心无挂念一般,可他心想,一个人能逃出去的几率实在渺茫,他不会武功,说不定真会像唐欣儿说的那样,弄不好性命不保。
可不能一直待着什么也不做,焦躁的心总觉得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钟岩探查周边环境,周围都有人看守,而那些人都拿着刀剑,并非善类,他们不是脸上就是某个部位被残破,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留下的疤痕,总之这些人是万万惹不得,钟岩也只能却步而止。
了解处境之后,钟岩垂头丧气,他一凡夫俗子如何斗得过这些恶人,唯能搭上的人也不支持他,一个人的力量太不弱,即便是想法子也找不到空缺。
唐欣儿端坐着,一会闲功要么泡茶要么女红,断尘虹路过她那会讨上一杯,接过茶饮,断尘虹平静的脸色,尝不出半点好感。钟岩则是气喘吁吁的跑到茶几前,囫囵一顿,夸张的说着自己差点被杀,起因是他了一个面善的看守套近乎,哪想对方一句回话都没有,拔剑就是朝他挥去,虽不伤及性命,但留下了一缕青丝,那瞬间的生死边缘钟岩不敢再有下次。
断尘虹无法同情于他,喝完茶后转身便走,钟岩看着断尘虹离去的身影,神情难免失落,因为这只有他可以依靠,转眼看向唐欣儿时,她淡定的模样,似是对他的遭遇见惯不怪。
天上乌云密布,眼看是要下雨了,姜禾穿戴蓑衣斗笠驾车,而车内是焦雪与白络,焦雪照看着白络,掀起车窗透气,听到白日里如黑夜一般,天空乌云内已经可见闪电肆虐,随即是阵阵轰鸣。
姜禾快马加鞭,忽然一阵电闪雷鸣,姜禾拉住马头,显得猝不及防,车身差些没稳住就倒了,坐在车内的焦雪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等安定后,她探出头,见到前方有一个人拦在路上,孤影而立。
焦雪看姜禾脸色,面露苍白,似乎是见到了这身影心里紧张,而姜禾也没有着急问对方身份以及用意,估摸着姜禾什么都清楚知道。
“小禾,你可让我好找。”梁羽的语气有些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梁伯,我有急事,此事事了,我定随你回去!”姜禾言道。
“你也知道要回去!等不了了,现在就下车跟我回去!”梁羽历声道。
姜禾心情复杂,他以前不是一个剑客,如今他为自己配了把剑,梁羽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想他,只是有些强硬,而这就与姜禾相悖,姜禾不得已拔起剑。
“你什么时候用剑了?”梁羽嘲讽道。
姜禾把剑就是对他的反抗,梁羽也不想出手,可看到姜禾的眼睛,难免心生疼惜,他虽不知姜禾经历了什么,但他今日决心一定要把他带走,如果反抗,他会动用一叶尘消。
“梁伯,对不住了!”姜禾深知不过梁羽这一关,他是去不了官阳城的。
大风刮起,林间草木飞叶如卷风,梁羽轻蔑道“不知天高地厚!”
姜禾不甘示弱,脑中冥想,化剑气,引剑道,问苍天大地,何为尊卑。
凝聚良久的天色终于雨下,一波又一波的雨倾落,又是大风又是雷鸣,一场风云聚变,终得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