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无奈长叹一声。
他想了想，抬手朝着年岁比出了一个“三”。
“你看过武侠小说没有？咱们这样，你如果真觉得亏欠了我，想要报答我，那就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情，怎么样？”
年岁闻言噗嗤一笑，她可算是在沈雁归的身上也看到些属于同龄人的中二特性了。
“我觉得不太行。”
“不行？”沈雁归略有些遗憾的唉了一声，“那你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可惜话还没说完，对面重症监护室里，孔素欣的心电监护仪突然闪起了红灯。
“妈？”
一时间，年岁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大喊着跑去叫医生过来。
沈雁归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孔素欣，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玻璃隔断跟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是惆怅的闭上眼暗暗祈祷了一句。
*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到了十月末。
在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孔素欣的状态一直时好时坏，中间虽也清醒过几次，不过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算长，大多数时候，她都还是睡着的。
期间还有几次，孔素欣大半夜的心脏停跳，直把年岁吓得快要丢了半条命，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沈雁归看的心焦，变着花样的给她踅摸好吃的，不过总是不见效。
心病还须心药医，沈雁归也无可奈何，只能每天祈祷，孔素欣快点好起来。
时间长了，医院一方发现孔素欣除了年岁这个女儿以外，真的再没什么人来探望过她，不禁又是同情，又是唏嘘，于是便好心的把值班室旁边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收拾了出来，借给年岁暂住。
对此，年岁自是感激不尽。
后来，宋佳禾几个小伙伴也前后结伴过来探望了几次，每一次都能带给年岁莫大的鼓励。
自那以后，学校里知道的人多了，孟初晓便也从同学的嘴里听到了消息，同样过来瞧了几次。
孟初晓又说唐卉虽然还没出月子，可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急得不行，只能托她给年岁送了好几回的钱和东西，不过都被年岁回绝了。
无法，唐卉只好花钱请了钟阿姨一日日的去帮忙陪护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十月的最后一天，一身风尘仆仆的孔思杰终于赶了回来。
彼时，年岁正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做自习，沈雁归依旧陪在一边，还自封了一个辅导老师的角色。
年岁拗不过他，就只能由着他去。
人非草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年岁也渐渐习惯了有沈雁归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年岁！”
孔思杰踩着十多厘米高的小皮靴，步子又快又急，整个人几乎是扑过来的，“你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年岁眼尖，瞧见在孔思杰身后，还跟着一对互相搀扶着的，白发苍苍的老夫妇。
他们应当就是孔素欣的亲生父母了。
年岁放下手里的书本，一晃眼，却发现沈雁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年岁回想起从前他与孔思杰的相处方式，只道是沈雁归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便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孔思杰，“孔老师，你来啦……”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玻璃隔断另一端，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孔素欣，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