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闭了会儿眼睛,又觉得心跳的厉害,就这么实在睡不着,又忍不住睁开眸子去看他。
少年的脸庞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时候,他的眼睛轻合着。
暖黄色的灯光从后面照过来,笼罩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宁静温馨,削减了些平日里惯有的凌厉张扬。
因为是侧身躺着的关系,他的头发柔柔的垂到了一边,右边头顶上露出了一小块的额头。
从他露出来的额角向下,浅浅的留着一道旧伤疤,虽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明显,可是从那伤疤的走向来看,竟是只差几毫米就要伤到眼睛了。
由此可见当时凶险。
年岁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随即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
下一秒,她的双目便被一只手掌完全覆盖住了。
“睡不着?”
沈雁归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将年岁抬起来作怪的胳膊,重新塞进了被子里放好。
年岁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问道,“你额头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长长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拍打在沈雁归的手心,带起心头阵阵悸动,他又一次的开始心猿意马。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对于额间旧伤疤的事情,沈雁归明显不愿细说。
他不说,年岁也没有一定要问个明白,而是恍然大悟般说道,“啊,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一直留着头发,就算挡到眼睛了也根本不剪,原来竟是为了臭美……”
沈雁归轻笑几声,心里被旧伤疤带起来的一点点不愉快转瞬消散,“好了,快睡觉吧。”
“……”
身边,被子被沈雁归压住了一边,年岁也不方便随意翻身,只好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本想着等他离开以后,再进入空间消耗完今天的时限,不成想,年岁竟真的这样睡着了。
*
大雪一直下了整夜。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沈雁归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年岁揉了揉眼睛,床沿一侧的压痕不停地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怔怔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有些烦恼,却并不反感。
虽然,会做出类似的决定是她从前完全没有考虑过的,可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她就不该继续犹豫畏缩。
否则的话,她就真的太过矫情了。
想清楚了这些,年岁便起床换了衣服,收拾好床铺书包,然后开门走出卧室。
这个时候,孔学建夫妻和孔素欣早已经起来了。
凌文倩和孔素欣正在厨房里一起准备早饭,这些日子以来,她们母女两个的感情培养的很好,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处说话。
而孔学建作为父亲,在感情表达方面,相比就要更加内敛一些。
年岁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孔学建已经裹上了外套,拿了工具,看样子似乎是要出去铲雪。
“外公,你这是要出去?”年岁于是问道。
孔学建点头,“是啊,我看楼下已经有人开始清雪了,就想着也出去帮帮忙,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到早上才停,外面雪积的挺厚的,得赶紧清出一条道来,不然过会儿大家都没法出门了。”
年岁就嘱咐了孔学建几句“注意保暖”、“小心不要累到伤到”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