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她的头顶，眯了眯眼。
“啧，你头顶伤的有点严重啊……”
“这个……并不包括在你我之前的约定当中吧。”
在男子压迫性极强的目光之下，苗春娟忍不住吞咽一口，“……不这么做，大家怎么会真的开始同情我？”
男子挑眉，突然笑了，“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同情你的遭遇？”
苗春娟下意识后退半步，双手放在身前，紧抓着校服衣襟，声音开始发颤，“至少……至少她的朋友们开始远离她了，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永远不要擅自揣测我的想法。”男子忽的冷下了脸。
面对眼前之人态度的骤然转变，苗春娟只能点头，“对……对不起。”
男子没做反应，抬手摸摸下巴，自顾自继续道，“可是怎么办呢？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啊。”
说着，他抬眼看向苗春娟，无奈叹了口气，“真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苗春娟注意到，男子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可疑的红色。
她呼吸一滞，咚咚咚的心跳声犹如擂鼓一般，就在耳边，挥之不去。
男子脸上的笑容却很是温暖。
他看了苗春娟一眼，然后提着油灯，往菜窖深处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光源的移动，菜窖深处，另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身影落入了苗春娟的眼底，女孩平躺在地上，脚上穿着一双红皮鞋，看起来毫无生气。
黑暗中，苗春娟控制不住的开始浑身发抖。
她后悔了。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此，男子似乎毫无所觉，就见他放下油灯，从桌上拿起一柄羊角锤，啪的一声锤头与皮肉相撞，惊起漫天飞虫。
一瞬，连空气中都染满了血色。
苗春娟下意识吞惊叫出声，努力将目光抬高到别处。
隐隐约约只中，她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信息板上，密密麻麻红线集中的正中心位置上，正是年岁的一张笑脸……
*
年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班级的。
前桌的宋佳禾不停的摔摔打打，似乎想要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唯一的一片净土也开始崩塌沦陷……
年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抽丝剥茧开始分析——
苗春娟借口她母亲病重求医的事情向她发难，直接将她推入了舆论漩涡的中心，同时在她头顶加扣上了一顶大帽子，使她彻底众叛亲离。
苗春娟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么做？
不是巧合，那就一定是受人指使……
那么，是谁指使苗春娟这样做的？
是年秋莲吗？
年秋莲在县城似乎另得了势，她有理由对付自己，也有能力对付自己，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方式？
这不像是年秋莲的风格。
像上次在防空洞那样，使用暴力来解决矛盾才是年秋莲会做的事情。
那么还会是谁？
陈云？可她没必要把她自己和穆东浩也牵扯进去啊，再说了，陈云向来直来直去，在这方面简直比年秋莲还要来的更加简单粗暴。
不会是她。
……
年岁顿感一阵头痛，连老师讲课也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