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末的带领下,年岁和秋闻一起来到了元未名居住的病房。
病房的朝向还算不错,窗外阳光正好,看得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是个单间,面积算不上大。
病床上,椅坐着一位形容枯槁的光头老人。
老人身上的病号服软塌塌的挂在身上,并不合身,可见其身形瘦弱,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老人正是元未名。
林末走上前去,“爸,我来看你了。”
老人未做反应,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那里,有一只燕子正在窗沿下筑巢。
林末叹了口气,回首看了年岁一眼,回过头去接着道,“你不是说想见见收藏了你作品的人吗?我已经把她带来了。”
老人动了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年岁于是对林末点了点头,手里拎着点心袋子,走上前去,“老先生,你好,我是年岁。”
“是你……”老人开口,嗓音嘶哑难听。
他完全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是了,一定是她家的大人在运动当中阴错阳差把那几本书保存了下来,这几年风头没那么紧了,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就又把那几本书给翻出来了。
如此看来,生活还是眷顾着他的。
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够让他看到公平与正义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坐下说话。”林末帮年岁和秋闻两个人搬了凳子过来,然后接过年岁手里的点心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喝点水吧?”说着,他又找杯子去帮两人倒水。
年岁就道,“别忙了,我不渴。”
“我渴。”秋闻一脸无辜。
年岁,“……”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她于是看向床上的老人,歉意一笑,“打扰你休息了。”
“是我邀请你们过来的,怎么算得上是打扰。”老人缓缓的开口,“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和这位秋先生了,不然的话,我那半生的辛苦便都是在为旁人做嫁衣裳了。”
一想到冯克背着他做下的那些事情,他就忍不住一阵后悔自责,亲手养大的狼崽子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轻易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年岁谦虚道。
“孩子,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老人又问。
能在那个年代冒着风险保留下他的那些书籍,不是同行,想必也是深深热爱翻译事业的人,老人很想认识认识他们,当面对他们道一声谢。
年岁没觉察到老人话中的深意,便直说了家里的情况,父母离异,她现在跟着母亲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母亲现在待业在家,平时只做些零活补贴家用。
老人面上一愣,“那这些书是……”
年岁就道,“哦,我自己平时挺喜欢外文翻译的,偶然一个机会看到了这几本书,就拿来看看,没想到真的不错,令人受益匪浅。特别是你在书里总结的各种翻译技巧,试过之后,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你……”老人咂咂嘴,“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林末在一旁帮腔,“爸,你别看她年纪小,却已经翻译出版了好几本外语书了,在专业方面,她比我可强多啦,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