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马长丰,或许也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可是他的那双眼睛里是有光的。
他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即便生活并不如意,即便后来又背锅丢了工作,可是他还有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梦乡,他一直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他的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
可是今天,那个执着于自己喜欢事物的马长丰似乎不见了。
年岁想了想,看了一眼马长丰,又看了一眼被他随手搁置在炕沿边上的挎包,回想起昨天下午,县城车站马长丰紧紧护住挎包的模样,于是便站起了身,走过去将挎包拿了过来。
随着年岁的动作,马长丰的一双眼睛终于动了动。
“别……”他艰难的开口。
可惜,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年岁便先一步打开了挎包。
挎包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被撕扯成两半的稿纸,可以看得出,收整它们的人十分用心,即便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却还是被一张张,细心整齐的收到了一处放着。
年岁于是拿出了其中一张,残破的部分拼在一起,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公式和计算论证的复杂过程。
大约就是马长丰一直以来拿着小本本在研究的东西。
年岁虽看不明白稿纸上的算式,这时候却也大概明白了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以及马长丰究竟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变得消极颓废起来。
她将稿纸重新收回到挎包里,转向马长丰问道,“马老师,你昨天去县城,是去出版社打算发表你的研究成果的吗?”
良久,马长丰终于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头叹气,不说话了。
“研究的东西能够出版,这是好事啊,老马你干嘛还这样没精打采的。”林大栋跟着说了一句,不多时,他终于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
“啊,我知道了,是老马你的稿子给人打了回来对吧。”
看着林大栋猜谜似的兴奋表情,年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知道了装在心里头搁着就行了,非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嫌马老师被打击的不够惨吗?
这个林大栋,可真是个二货。
“马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的研究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出版社才拒收的吗?”年岁进一步问道。
“有什么事的话,你就直接跟我们说出来,如果不是研究本身的问题,那么我这边也认识一个出版社的社长,若是您还想着要将这个研究发表的话,或许我可以找他帮帮忙。”
“哔——,你还认识出版社的社长?!”林大栋面露惊讶之色,“哔——,真是人不可貌相,能考到咱们全县第一的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多跟你亲近亲近了,不说别的,看在咱们俩人这交情的份上,这以后多带带我总归没毛病吧。”
年岁没有理会林大栋的打岔,一心一意努力的在跟马长丰交流着。
一旁,沈雁归却是漫不经心的看了林大栋一眼,林大栋感觉到沈雁归的视线,只觉得有些背后发毛,脚底冒凉气,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了。
真是邪了门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攒足精神,眼睛看了回去,怒道,“你……你小子总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沈雁归没说话,默默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