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晨妈妈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语气:“果然利嘴啊!一套一套说得好听的很!好,既然你们不肯承认,那我现在就去找你们院长,找你们校长,我就不信了,我还找不到公道!你们趁李教授不在学校的时候,趁机做出这些事……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谁都跑不掉!”
叶乃伊忍不住嗤笑一声:“我们都在,一个都不会跑,希望学校能给你们母女你们想要的公道。”
她说的淡定一场,看在李丹晨妈妈的眼里就是态度嚣张,她震惊的说:“真是不知廉耻!”
叶乃伊冷睨她一眼,“希望这句话你们承担得起。”
方星河拽着魏馨挡在叶乃伊面前,对李丹晨和她妈妈说:“解气了吗?解气的话麻烦离开我们宿舍,你跟你女儿,都出去,我觉得你们的存在影响到我们整个宿舍的团结,如果这样,你女儿在这个宿舍也住不下去。”
李丹晨妈妈冷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的野丫头,真不知道你们父母是怎么教你们的!”
“说到这个,”方星河再次开口:“我也想问问你这个当母亲,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一个出口成脏,满嘴污言秽语的女儿?有嘴说别人,提到自己的问题就避开,原本还说,你们家好歹书香门第,不应该养出李丹晨这样的女儿,现在一看,什么书香门第?不过是披着书香门第的外衣龌龊人家罢了。愚蠢的妻子才能纵容出一个肆无忌惮骚扰年轻女孩的畜生父亲。你们当着宝,以为别人也当宝吗?殊不知我们看着就觉得恶心。”
“你现在狂,你等着,等着回头我就让你狂不起来!别以为是什么学生会会长,就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李丹晨妈妈被气得发抖,在几个女生面前占不了便宜,她转身朝着教学楼跑去,就不信了,还就解决不了几个不知廉耻的丫头了!
李丹晨的妈妈先找到了主任,结果陈主任顾左右而言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的劝她:“那个李老师的事呢,学校还在调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都不能乱说话。至于你去女生宿舍这事,我劝你别再去了,影响不好。按理来说,学校应该保护学生的,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有气,就拿学生撒气是不是?至于你反应的问题,暂时还没有证据显示叶乃伊同学跟李老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了解过叶乃伊的男朋友,他们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间都相处融洽,而且几乎形影不离,你提供的这些什么陪着去购什么化妆品,不存在的。而且啊,这个叶乃伊同学消费水平很高,一般人承受不起,所以……”
“老李最近半年花钱多啊,一个月都好几千,有时候还能花到五千多,我一直怀疑,这不是对上了吗?”
“不是,我们真的调查的很清楚,叶乃伊跟李教授几乎没有交集,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李教授跟其他女生的事,我们正在了解……”陈主任叹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话,李老师这边是有问题的。”
“你说什么?!”李丹晨妈妈一脸震惊的说:“陈主任,我过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你别不是被那几个女生洗脑了吧?其中不是有一个是什么学生会会长?说句话难听点的话,陈主任,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啊?老李现在不在学校,你们就是看他没办法替自己辩解,就这样编排他?你们就不怕他回来,当面对质吗?”
“你说的学生会会长是方星河吧?活动是学生会办的,是团委批准的,不是她一个人搞的,所以怪不到她一个人头上,”陈主任一脸为难的说:“这次这个事调查,是学校抽调的独立调查组,不是我们学院组织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现在呢,我们跟你一样,也是在等消息,一旦确认了……你还是做个心理准备吧。”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你说的话,你是说,老李的作风上,真有问题?”
陈主任点头:“没错,现有证据表明,老李的问题很大,开始只有一两个女生指认,现在主动跟调查组联系的已经有六七个人了,包括已经大学毕业的。至于你刚刚说叶乃伊同学的事,那是没有的事,最起码,调查组那边从没有查出她有什么问题,反而是老李,给她发了几百条信息……哎,别说了,还是等通知吧。”
李丹晨妈妈没听陈主任说完,只是眼前一黑,一下失去了知觉,等醒来之后,人被几个老师围住,坐在沙发上,她半响,突然嚎哭出来:“天塌了呀!”
……
其实李仁义在那场活动的结束的当天晚上就知道这件事了,当时只说知道揭露的人是叶乃伊,所以他给叶乃伊发了大量的道歉短信,希望叶乃伊能跟学校解释,完全是一场误会,可惜叶乃伊那时候一直没回信息。ァヤ~⑧~1~.7~8z~w.ò <
李仁义那时候正跟出访团在外访问交流,因为事出突然,他想跟团长请假,希望当天返回,结果团长不知情,只觉得这次互动意义重大,把他给留下来,还跟学校打了电话,说不管什么事,等访问结束再回去,学校也不好给在外出访的其他人心里添堵,就暂时同意了,而李仁义也得以继续跟团到底。
只是等他回来后,立刻就被学校组成的调查组叫了过去,针对骚扰女生的事件做调查。
从调查的小单间出来之后,李仁义的腿都是虚的,那张河马一样的脸上一片死灰,本就深紫的嘴唇又干又乌,稀少的头发的被封一吹,七零八落,他微微佝偻着背,走路的脚步都在打飘。
万万没想到,自己自自在在逍逍遥遥了一辈子,到老了,快熬到退休的岁数了,被几个丫头片子扳倒了。
他甚至没机会看调查组上的具体名字,就被调查组打印出来的大量聊天记录震慑到了,他看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因为那些内容都是很久之前的,明明是他发出去的消息,他却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调查组问了什么,李仁义也想不起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就知道一点,自己完了。
路过艺术学院后面的时候,李仁义看到叶乃伊跟两个女生走在一起,他直勾勾的朝着叶乃伊走去,挡在了她面前:“你现在高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
叶乃伊正跟方星河说笑着聊天,看到李仁义过来,她冷眼看着他,等他靠近了,她突然伸手,一把拽住李仁义的胳膊,身体微微一倾,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伸手把李仁义整个人摔了出去。
她居高临下站在地上,微笑着看着死狗一样摔在地上的李仁义,说:“现在我才高兴。”
……
一周后,学生会举办的一场对老师提意见的活动引起了轩然大波,被媒体记者关注到的老师骚扰女生的一事,学校终于有了结果。
学校不但在各学院的公告栏发出了通报,还在校园网上置顶了这一消息,通报中指出,通过调查取证,学校确认了两名老师在日常工作中利用职务之便,对部分女生存在骚扰行为,对极个别女生存在猥亵事实。处罚结果是取消带研究生资格,开除出教师行列,并表达了学校对于此等事件零容忍的态度。
通报一出,听说这次活动事件的学生无不拍手称快,校园网上都沸腾了。
有人肯定学生会这次活动举行的意义,有人称赞那些当众揭露的勇气,还有人感谢学校维护学生的决心……最终,唯一被人联想到整个事件的个人名字,依旧是海洲大学史上最具争议的学生会会长方星河。
这个学生会会长一面被人抨击带头打架斗殴,一面却被很多学生拥护和尊敬,让她的争议性前所未有的响亮。
有人说学生会的活动大多是策划组提出,学生会领导批准,方星河跟这次事件关系不大,因为是学生会会长,所以才被人以为是她的功劳,实际上她不过是坐享其成。还有人说方星河从出现就一直为学生为学校做贡献,解决了历届学生对于每年助学金和奖学金分配不公的现象,这次的事件正是因为有方星河,所以才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争论从未停止,有人看了也就看了,有人看了,却从内心感激。特别是看到通报出来之后,那些平日里只潜水的人,都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冒头说话,不管怎么样,哪怕方案是别人写的,可还是需要方星河这样的人来认可通过,否则,这样的事,什么时候才能曝光呢?
只是,什么样的争论跟方星河都没有关系,情况说明交上去后,这件事便以还算完美的结局收尾,而李丹晨,也从班上的高调人物,变得低调起来,再没了当初趾高气扬。
……
“……反正最后,学生会就写了份情况说明,其他什么影响都没有,整个事情就这样了,别的也没什么。”方星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封皓,方星河在跟他说最近的事。
沙发的对面坐着年伯同,手里拿了报纸在看,时不时看她一眼,方星河嘴里念叨着,“不是我说,就那种老师,早该被清除出教师团队了,就算今天没办法发现,以后迟早也会被发现,不过,越早发现,对广大学生越好是,所以这件事怎么说呢,我觉得做的是对的。你说我也没用!”
封皓倒不是说她做的不对,而是觉得有些事做起来风险太大,万一没做好,说不定她自己都被牵连上,所以就说了她两句,结果方星河就有点不高兴,“我就不信,你学校要是遇到这种事,你还不管了?你肯定也会想办法管一管的。”
“不是不管,而是要看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如果说我都不知自己会不会牵连上,我当然不敢冒然去管,万一人渣没除掉,还把自己给贴上去上去了怎么办?你觉得我在学校里是力所能及做自己的事好,还是多管闲事好?万一我没把人渣给解决,自己还被人渣解决了,我亏不亏?”封皓真不是胆小怕事,他就是单纯的觉得,有些时候,胳膊就是拧不过大腿,这是现实。
“照你这样说,我也考虑那么多,他也考虑那么多,人人都理智都考虑的多,那么谁来帮弱小者鼓起反抗的勇气?更何况,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冒然出手的,我是借用学生会以及团委那边的力量,我自己都没出面,我也是有考虑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觉得我不如你聪明,我在这边做事你不放心,我怎么就不值得人放心了?我也是有脑子好不好?”
“我不是不放心你做事,你做事我从来都放心,我是不放心那些坏人。他们都是社会人士,在社会上都有人脉有渠道,万一报复你怎么办?我是担心这个,一个大学教授,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外面肯定有公司,学校内外都有人脉,就算被学校开除,他也饿不死,条件也比一般人要好,所以我是担心这个……”
“哦,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他也是被人开除的!”方星河正在气头上:“他要报复来啊,看我能不能让他公司开不下去!”
封皓急死了,“星河,你别说气话,我是跟你说真的,你认真一点,我不是说你们这个老师会报复你们,我是说以后真有小心眼的人……”
“我知道了,”方星河打断他的话:“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还有事,我先挂了。你忙你的吧。”
说完,她伸手挂了电话。
封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他真不是说她做错了,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学校的时候尽量不要跟老师走对,特别是大学老师,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怎么她就觉得自己是不让她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