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伦伸出小胖手,一把捂住小脸蛋,发出了一声类似大人的哀嚎声:“又一个舅舅……”
方星河:“……”
气愤:“为什么说又呢?”
“好多舅舅了!”迪伦已经知道跟妈妈吵架了,也懂得反驳了,偶尔句子太啰嗦说不清,但是整体来说已经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家伙了。
方星河都快气死了,主要是几个小东西分不清谁跟谁,其实掰手指数数,就那么几个呀,再说了,眼前的这个,还是正儿八经一点都不打折的亲舅舅,他们还吐槽。
方诺亚冷睨迪伦一眼,“听说有些小孩要是嘴甜喊舅舅,不但有大红包拿,还有很多平时爸爸妈妈不给买的礼物,啧,就是不知道有哪些小孩嘴甜啊!”
阿布冲过来,“大舅舅,祝你结婚快乐。”
看这就是嘴甜的小孩!
果然,阿布这一声后,方诺亚弯腰,捏了下阿布的小脸蛋,然后从西装夹层里掏出一个红包,送到阿布手上,“大舅舅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至于那些不喊大舅舅的小孩,自然就没有红包了。”
迪伦急忙挣扎着从方星河怀里下来,凑到阿布旁边看大红包:“说不定的空的。”
阿布小手一伸,果然从里面抽出好多张红色的大钱钱,“哇,好多!大舅舅,你今天特别帅!”
方星河伸手捂住阿布的小嘴,又说好听话,是不是以为多说一句就会收到公布?那方诺亚得准备多少红包才够分的?
迪伦一见到好多大钱钱,立刻说:“大舅舅,阿布说得对,你特别帅,而且结婚也很快乐。新娘子还好看!”
方诺亚挑起眉,看着见钱眼开的小东西,再次掏出一个红包,送到他面前:“喏。”眼睛扫了下四周,怎么还差一个?三个的呢?
阿布,跑过去一把拽着正捏着糕点吃的牛崽,“崽,过来,跟大舅舅说结婚快乐,新娘子好看。”
结果,耿直的牛崽皱起小眉头:“没有新娘子。”
他都没看到新娘子,怎么知道新娘子好不好看?
迪伦和阿布为了不让牛崽抢他们的红包,开始游说:“你跟大舅舅说结婚快乐,他才会给大红包,你看!”
“我要!”牛崽果然伸手抢。
“快跟大舅舅说,就有了。”
于是牛崽也说:“大舅舅结婚快乐。”
但是新娘子好看这种瞎话他拒绝说。
方诺亚叹气,也捏了下牛崽的脸蛋:“都说我好看,必须给红包。”
三个小家伙拿着大红包,哇哇跑走了,很快就被司仪那边的人抓住,然后哄着当花童去了。
方星河擦汗:“哥,破费了。”
“他们都来当花童了,红包是必须的。”方诺亚抓抓头,“就是这婚礼够无聊的,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方星河震惊:“哥,这还没开始,你就盼着结束了?”
“要不然呢?这么无聊的事。”他伸手扯了扯领结,觉得卡得慌。
方星河擦汗:“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么说嘛。”
方诺亚身边那几个狗皮膏药凑过来,“这位美女是谁?诺亚,介绍一下?”
“介绍?”方诺亚嗤笑一声,慢悠悠的一个转身,站到方星河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说:“我的小情人,怎么样?漂亮吧?”
狐朋狗友们:“???诺亚,牛啊,你跟正主结婚,还把小情人带现场来了?”
方星河:“……哥,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人过来,能让你带彩妆结婚?诸位诸位,他骗你们的,我叫方星河,是他妹妹。”
“也姓方?亲的?”
“亲的,”方星河说,但是没解释是龙凤胎,方家没对外公开承认过,方星河不会主动戳破。
方诺亚微微抬头,睨她一眼:“搞什么鬼?”掉头说了句:“没听说龙凤胎啊?”
狐朋狗友们:“那新闻说……你们是那个沈一玮生的,还是真的?”
方诺亚嘲讽道:“就说是龙凤胎,说什么沈一玮呢?沙雕玩意!”
骂了一句后,直接拽着方星河走了,方星河:“哎哎……”
找了个角落,前面就是一条宽敞的马路,路上有车辆来往。方诺亚往台阶上一蹲,掏出根烟叼上,方星河立刻说:“我拒绝吸二手烟,你要是抽烟,我就走了。”
方诺亚微微扭头瞅她一眼:“我抽了吗?”
方星河又走回来,在他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有事?”
“没事。”
方星河站起来就走,她还以为方诺亚带她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是有事跟她说,结果人家说没事,没事她傻乎乎的在这里陪他干什么?她还有男人孩子要陪呢。
方诺亚蹲在原地没动,只是突然说了句:“她找了人跟联系,说想过了参加婚礼。”
方星河已经走了四五步,一下站住脚,她回头看着方诺亚,虽然方诺亚没头没尾的说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方星河一下就听懂了。
“我问她有没有参加你的婚礼,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过来了。”方诺亚嘴里依旧叼着没点燃的烟,那个蹲姿白瞎了他一身定制的燕尾礼服,“她说她参加了,远远的,没进去,只是看到了你穿着婚纱的样子后,就离开了。”
方星河抿了抿嘴,没说话。
方诺亚看她一眼,“所以我说,她也可以远远看一眼我传礼服的样子,礼金就免了。”
方星河依旧没说出声,方诺亚打量她一眼,“今天的样子很漂亮,不过,看着像是来参加婚礼的打扮。”
方星河下意识拍了拍裙面,还是没吭声。
方诺亚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她招招手:“过来。”
方星河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两个人并排站着,方诺亚说:“看到那辆车了吗?”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路边打着双跳停了下来,车窗是浓郁的咖啡色,看不到里面的人,却让人感受到透过车窗的看过来的视线。
“就是那辆车。”方诺亚说。
方星河的眼睛看向后车窗的位置,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浓郁的咖啡色,车玻璃上倒映着酒店的主体楼,弯弯曲曲像是变了形的图案。
商务车短暂的停了一下吼,很快又开了出去。
方诺亚和方星河还站在原位,半响,方诺亚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好了,我们作为子女的对她的义务完成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方星河问。
“另一半?”方诺亚笑着说:“她老了,没人养了,给她养老,她死了,没人收尸了,给她送终。别人对父母的义务,我们一一履行,就是剩下的一半。”
方星河笑了笑,“有点道理。希望她过得好!”
方诺亚点头:“貌似挺好的。年伯同这人虽然我不喜欢,不过,他做的有些事,我赞同。”
比如他在沈一玮走投无路的时候,接纳了沈一玮。这个看似完全商业化的行为背后,不过是为了让方星河安心。
方星河再次笑了笑,这次比刚刚那次真心的多,“我也觉得。”
“啧,能不能我一夸,你就跟着附和?”方诺亚嫌弃,伸手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揉成一团,“我告诉你,我还是讨厌那个姓年的!”
“我家老年……真正的姓是孟,你讨厌错了,他现在不过是借了年这个姓罢了。”方星河一转身走了:“走了,我还等着看新娘子呢。”
方诺亚跟在后面:“新娘子有什么好看的?”
“新娘子好看着呢,比新郎好看多了。”方星河故意说:“再说了,新嫂子又温柔又大方,还是高材生,配你真是委屈她了,我不对她好一点,万一她以后哪天看不上你怎么办?”
方诺亚:“???什么玩意?配我还委屈了?”他冷笑一声:“我还不稀罕呢。”
方星河震惊:“都结婚了,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哥,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她一脸警惕的看着方诺亚,一副不相信自己亲哥是渣男的表情,方诺亚盯着她看了一会,点头:“假的。”
跟着她一起朝酒店里走,方诺亚问:“你好像还挺喜欢那个姓周的。”
方星河再次站住脚,拧着眉头有一次震惊:“姓周的?你不会是说嫂子吧?哥,你这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这样称呼嫂子,你其实不想结婚吧?”
方诺亚随即一笑:“怎么?我一个称呼还能让你惊半天?别啊,我随口一说。她叫周怀。”
方星河小心的打量他,“哥,是不是方家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非让你娶嫂子不可?你娶得这么勉强,对你对嫂子都不好,趁现在婚礼还没举行,反悔还来得及。想清楚了再结婚也不迟啊。你可不能害了人家好姑娘。”
方诺亚诧异道:“反正要结婚,跟谁结不是结?既然两家满意,她也愿意,那就结呗。”
“不是她愿意就行的,你呢?你愿不愿意啊?”方星河急了,这是乱点的鸳鸯谱吗?
“啊?”方诺亚说:“不愿意我干嘛站在这里?不就是等结婚吗?我三个给外甥和外甥女的红包都给了,反悔的话,他们得把红包退回来,会哭吧?”
方星河伸手扶额:“……电话里的时候,就觉得这婚礼不靠谱,没想到比我想象的更不靠谱啊!”
方诺亚听到了,咧嘴一笑:“怎么不靠谱?靠谱,她愿意,我愿意,两家都愿意,多完美的婚礼啊!”
方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