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凄厉,“咱们公孙氏,是辽西的贵族,已经延续了几百年,在瓒的手上,面临如此大的危机,这是瓒的过错,但是,为了给公孙氏留一些血脉,为了咱们先辈的荣光,咱们退无可退,就无须再退,今夜,就在今夜,儿郎们跟着老夫,杀出一条血路,重见光明!”
四千劲卒静立在雪夜中,听着他们战神的宣言,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有胸中的战意在升腾。
站起手中的酒,看着热血的将士,那位对抗北方游牧民族,威震边疆的将军回来了,那位曾经敢与袁绍相争,有一霸北地之心的枭雄回来了。
“干了这晚酒,今夜,让我们将鲜血洒在这片大地上,今夜,让刘虞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喝酒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显示出来豪迈的气概,公孙瓒大步走到自己的战马前,见它前蹄刨地,马首不停地拱着自己。
“乌雪,今日老夫与你一起,死战方休!”
……
齐周虽然劳累,但还是细心的巡视完潘家寨,他一直记得离开蓟县时刘和无数次提醒自己要万事心,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机,但他还是例行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治中大人,这真是比打仗还累啊!”
一旁的心腹也显得有气无力,叫苦连。
“你等细心坚持几日,等破了易京,咱们就回蓟县,给你们好好放假。”
心明显牢骚满怀,“就算是不打仗了,雪这么大,受灾的地方一定不少,州牧大人一定还会安排咱们去其它地方救济民众。”
齐周瞪了心腹一眼,“将心比心,要是你家里受灾了,不希望得到救助吗?”
心腹一下无言可对,只好侧过头去,轻轻了一句,“可这也太累了!”
齐周正准备出言安抚下人们几句,却见北面突然火光冲,在这雪夜中显得无比的狂燥。
一行人愣在当场,直到又有数道火光冲起,齐周这才反应过来,哆嗦着道:“快去唤醒州牧大人!”
“杀……杀、杀、杀、杀、杀、杀。”
公孙瓒血红着双眼,眼神与火光融为了一体,见寨中没几个人跑动和呼叫,便知道刘虞完全没有准备。
十万大军又如何?在老夫手中,从来就会出现奇迹!当年塞外兵败,一人一刀,不也从千里大草原中回来了吗!
一磕乌雪,在战马的长嘶声中,公孙瓒一挺长槊,第一个杀进了潘家寨。
陆续清醒过来的士兵和民众,在四千铁骑的屠杀中犹如飞蛾一般,在烈火中瞬间消失不见。
侵略如火!
四千抱着必死之心的劲卒,像一只狡猾的鬣狗,在刘虞的数万大军中,专找薄弱处下口。
沉睡中的刘虞大军就象是非州野牛,有着尖锐的长角,强壮的身躯,千斤的力气,却被体重仅几十斤的非洲老二,从薄弱处下手,毫无反抗的能力。
士兵在惨叫,民众在悲号,杀红了眼的公孙瓒长槊翻飞,只要是马上之人,无论是谁,都是横扫而过。
齐周跌跌撞撞带着几名心腹冲进了刘虞的房间,这位幽州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欲使人去问,却听外面一阵马蹄声起,雄烈的暴吼声冲而起。
“刘虞匹夫,想要我公孙的首级,等你来取!”
刘虞终于反应过来,嘴唇一般青紫,拉着齐周连声问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齐周不过是一位文官,哪里懂得兵阵之事,见状只好道:“不如大人上马向后退去,咱们后方尚有大军,待稳住阵角后再行反击?”
“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刘虞已经方寸大乱,暴雪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敌军杀来,只觉得满耳都是喊杀声,满眼都是火焰在熊熊地燃烧。
齐周等一众心腹护住刘虞出屋,早有侍卫牵来战马,刘虞惊慌之下,数度不能上马,齐周见事急矣,连忙上前抱着他的腰,这才勉强跨上战马。
一众人刚转上大街,尚不能分清东西南北,公孙瓒已经杀到。
作为百战名将,对偷袭之战,公孙瓒大有心得,明珠之死刺痛了公孙瓒麻木的神经。
没有兵权,没有实力,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去他娘的,老子要狠狠地杀,狠狠地干,谁敢挡在前面,就是王老子也要戳他三百个血洞!
“刘虞匹夫,哪里走!”
潘家寨太大,四千兵马在数万人中,一下找不到正主的确切位置,公孙瓒便在中军处环绕厮杀,用意是守株待兔,等着刘虞行踪自现。
果然,看着刘虞仓徨的模样,公孙瓒心中更加暴烈起来。
自己尽然让这一介书生,逼到了如此境地。
“吼……”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可鉴,白马为证!”
公孙瓒吼着白马义从召集令,鼓舞着将士的信心,一抖长槊,当先向刘虞杀将过来。
沿途的散兵游勇,竟不能阻拦公孙瓒分毫。
“主公快走!”
侍卫长眼见形势不妙,将手中长枪狠狠一拍刘虞的马臀,然后率领十几名侍卫迎上前去。
“哈哈……”
公孙瓒见刘虞身边并没有几人,兴奋之极,大吼声中,长槊一记‘离恨’将侍卫长挑下马来。
“哈哈……”
公孙瓒的其它侍卫,被汹涌澎湃的骑军一个冲锋,便卷入了马蹄之下。
“啊!”
齐周等人如何见过这般场景,大惊之下围着刘虞打马飞逃,并不去组织士卒抵抗,大批的溃卒,虽然毫无战力,但人多堵路,生生将公孙瓒挡了下来。
“杀……杀尽这群懦夫!”
随着公孙瓒的疯狂,手下的士卒们随着手中人命的增加,集体嗜血起来,不知疲倦地砍杀着大批的败卒。
屠杀,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刘虞的几万大军,就象被冲垮的堤坝一般,没有体现出一丝的抵抗。
“主公,咱们在这里砍杀没什么用,应该追着刘虞的屁股,他一定去了后方的军队,一不作,二不休,干他娘的。”
“善!”
公孙瓒一抚长长的白须,“干他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