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殇无力地倚靠在树旁,身上没有了半点的波动,心在抖颤,在乱舞。
龙的身躯依旧,看上去宛如没有阻碍地遨游在空中。
它高贵的龙首微微抬起,瞥了一眼有如芝麻小的他,鄙夷不屑地甩甩尾巴,慵懒地想打哈欠的样子。
不过还真的很萌。
它的眼,是活灵活现的,淡淡的水光在它的眼瞳上炸开。
眸色成为了神秘的透明。
而它,顿时也多出了一种晦暗。
是赫连麒的一只手,他悠哉悠哉地抓住了那条龙的一根--
龙须的地方。
“居然是这个?”
暗淡的龙,虽然是剑气组成,但是剑气通常是在天宇间昙花一现的东西,很少有可以储存的,更别提组成轰轰烈烈的巨大阵仗。
现如今倒是赫连麒做到了。
萧鸢殇没有鄙意,但是他也没了敬佩。
他的心,有点沉甸甸的,不知道为什么。
“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她?”
“是。”
“真的?”
“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有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怎么了?”
赫连麒已经满脸的笑意,还恶作剧地耍了萧鸢殇。
但是萧鸢殇看不到赫连麒的笑。
他心情憋闷,他唯爱少女。
含蓄的情而已,光天化日之下,萧鸢殇居然被赫连麒几句话,狂躁曝露一切!
恼羞成怒,无法释放内心的悲怆。
那“飒飒”的风声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赫连麒双手抱胸,懒洋洋地侧着头,凝视气得不行的萧鸢殇。
笨拙的萧鸢殇,他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又苦于什么都说不出来。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见了萧鸢殇那一副样子,赫连麒的心情,顿时好到不得了的地步了。
反其道而行之?
萧鸢殇的心坠入了深渊内,但是他并未感觉到,那种背叛。
赫连麒本就和他不是一家人。
但是最终,相残的事情,比比皆是。
赫连麒也是一样。
他思忖权衡。
他的手松松垮垮地伸入了口袋里,轻轻一捏就已经捏出了那一枚浅紫色的“弹丸”--圆珠。
圆珠看起来,浑圆的表面,淡紫色是幽幻的东西,对准里面看去,纯色的紫内,折射了浅浅的光亮,闪烁耀眼的,是它的活性。
倒是要看看,这东西该如何给萧鸢殇,设置一个命中注定的梦魇。
赫连麒小动作,以及他的一枚珠子,已经吸引了萧鸢殇。
“什么?你要把我怎样!”
抗拒的感觉,他的声音充斥了戒备。
亘古不变的声音,赫连麒抱臂,他狭长的眉眼带笑,他的手臂顺势一扬--
好!完美!
“滴溜溜”的声音,紫色的圆珠被赫连麒投掷,它在空气中穿梭,在这儿徜徉。
它被空气推着,萧鸢殇成为它的目标。
很快,就已经“啪”地一声,小球自然毫发无损。
但是,那小球,却让萧鸢殇“啊呀”一声,声音仓促,但淡淡的同情之色,是可以感觉到的。
“他完了。”
小球悬浮着,它的身体维持了发动和运作,一切正常。
它的身上,喷出的是天地之气,但是吸进去的,是所对之人的--生命。
生命,固然可贵。
但是他已经惨遭打击,紫色的小东西在他的眼前盘绕,它的震动幅度不大,但萧鸢殇的眼神,越发奇怪了。
“不好,他居然没被摄取了心神!”
萧鸢殇已经将眼睛定在了那圆珠身上,在对待那一方稀世珍宝,心自然产生了无数的憧憬。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转来转去,格外笨拙,但是也不至于呆蠢。
“别走,别走……”
哑然失笑。
赫连麒方才明白,萧鸢殇为何呼唤那东西,动情极致。
他,还是中招了。
“我在何地?”
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夜,在其内,却让萧鸢殇想到了光明。
这儿,为什么鲜活的气息产生了改变,没有任何呼吸声,旷野,一望无际。
“这地方倒是很好看。”
萧鸢殇不再是刚刚的萧鸢殇,他的声音深邃。
略知一二,刚刚那小珠子,将他的身体,直接拖入了它旋转了淡紫色漩涡的中心地方。
这儿,那一个漩涡,也格外的有吸引力,它在规规矩矩地运行着,辗转反侧着。
他飘飘摇摇,直接进入那幽紫空间的时候,心一慌,情已乱。
“是不是,我中蛊了!”
这并非蛊毒,但是也不完全脱离蛊毒。
萧鸢殇被困惑了,他的魂魄,被圆珠吸引。
但是他却觉得,发生幻觉的原因,为那些仇人们,下蛊于他。
让他马上,毒发身亡?
“这已经是预兆了……”
一声长一声短的叹息,连绵不断,勾画一片无法言喻的夜。
血夜,血月。
“什么?”
萧鸢殇的身体,在他初步已经熟悉了这儿的场景的时候,他这才觉得,自己站在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上面。
他对于那眼前的明月,颇为感兴趣。
血色,看起来,有如人攀缘而上,并且去给明月,费力涂抹一层釉彩,让它成为凌乱不堪的样子。
乱糟糟的线条,几笔刷子下去,毛糙的边缘,是明月有点不一样的月光。
眼前的场面,诡异却凝然。
萧鸢殇屏息,想洞察一切。
他终究是惧,眼前修罗狱。
风习习地擦过少年的脸,他的心这才好了些。
但是,他怎么觉得……
“血腥味,浓重的渴望痕迹。”
萧鸢殇不由自主地蹙眉。
这情况,必然麻烦了。
他深陷此地,但是没有任何人为难他,自己肉身在现实中,是不是会因为魂魄抽取而死?
那么,岂不是吃大亏!
“我要出去!”
萧鸢殇的脸上,布满彻头彻尾的震撼和错觉。
是的,血腥味昭示屠杀,血月表达悲凉。
冷冽的月光混着血色,一点一点地在地上扫过,每次微微的停顿,都带给了他,一抹焦灼。
这是好奇心。
月光的步伐依旧,依然从从容容,跨越的地方,一地的浓重颜色。
惹得萧鸢殇朝下看--
旋即,他和如今气氛相当,再也没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