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玄中世活下去,自己又不知道他在哪里。
眼眸轻巧地眨巴着,颌天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呜呜”的声音,微乎其微地传开了。
她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是因为颌天的心,也产生了一种细小的侥幸心理。
他是不是被救走了?
眼前的,是那粗糙的树皮,厚重的绿叶,旋转地落下来。
“玄中世,我想……想你,你在哪里?”
颌天的身体抖颤。
她很少如此的失态,但是今日,不知道浑噩几次,心好似悲剧。
眼前那粗糙内,还夹杂湿漉漉的水滴的树皮,她寻求的,是安慰而已!
难以忍受没有玄中世的日子。
她或许是暗生情愫,只不过自己不知。
若命运怜香惜玉,她不至于沦落如此的境地吧?
“唉。难,难!”
颌天已经开始惨呼和叹息了。
她的声音,缓缓地产生了痛苦。
而任松针扎破了头破,任白裙几乎不能再穿。
她想着玄中世,但是心还是更为鲜明地产生感情。
她不愿意想他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影,在眼前浮现。
他相貌堂堂,儒雅风流,摇扇抚琴,笙歌缭绕身周,而她不知。
他或许,就是玄家的弃子呢。
一个想法在颌天的心底发酵,她的心还是完全混乱的,因为玄中世的容颜。
他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啊……算了,别伤心了,反正自己被他吻到,这只是个梦!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睡去。
身上石碾般疼,她傻站在参天古木下,还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那古树的树干?
身上也一片发冷,她的眼皮忽上忽下地直打战。
她在设计假象,为的是让她麻木。
但因为颌天不为所动的情绪,而“玄中世”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跳来跳去,飞速,但好似飞沫,很快就消逝了。
颌天的叹息很是怅惘,而感情的积淀,让她持之以恒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很是虚弱。
冷汗伴随空气,飘散在心底。
“玄中世,我若找得到你,你就别爽约!我要抱抱你的。”
她的声音,如今散入春雨,绵绵的细细情丝,在一寸寸地编织着。
颌天的脸上,说不清楚是泪水,还是汗水。
她的邀月剑,陷入一股惊人的僵硬内,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安抚主人多变的性子。
颌天是无法舍弃一切的。
她执念所指的,是玄中世。
她的身体,必然离玄中世越来越近。
她在雨夜内站着,任由水滴晶莹,“咕嘟咕嘟”地打湿全身。
但是她的声音,平静如羽。
“回家。”
仿佛将玄中世怪罪,她的心也被肢解。
那一个词中,酸楚铺天盖地,她的眉眼内,不知不觉也产生了怅然若失。
雨,不知道停了没有。
颌天独自一人,走在那暴雨后,雨丝残存之地。
眼前都是昏暗。
她也感觉到,这儿都是森林的气息,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小路。
小路颀长而幽深,黯淡地伸入眼前的林地深处。
看起来柔和而正直。
“这不就是我的……”
话音未落,颌天方才垂下眼帘。
她还能走到这里,但她坦白,这是她的一双脚,将她自然地引到眼前的一方小筑。
很盛的一圈紫藤萝。
在眼前,细碎地铺了一层,怪诞不经地直接在眼前的茅屋屋顶上,扎根了。
茅屋,让颌天眼前一亮--家!
这可是她的家?那么,是不是被雨打湿了。
不过,前几天怎么都没有看到花?她出去的话,顶多一个星期有余,无数在颌天心底的“蕨类植物”,早花开花落过去,而一年之计已经几乎走完了。
紫藤萝。
细细密密的枝叶,还有淡紫色、微微夹杂了白色的卵形花瓣,已经喧嚣地在眼前落下,还故意招摇过市,看起来当然非比寻常。
紫色的一圈瀑布,这些在魔界成长的紫藤萝,普遍也是花香清淡,花期也短,虽然没有昙花一现的珍贵,但是它们默不作声。
她到达家的屋檐下,很快就已经发现了一簇簇的紫藤萝,细细长长的根茎垂落。
苍翠的绿色。
虽然也不是那种特别鲜亮的绿色,但是看起来,镰刀一般的绿叶,已经凋落的繁花……
看起来,也颇为值得。
不过,颌天微微眨眨眼睛,声音细巧纳闷。
“是很好看。”
她深谙的,是事不宜迟。
索性也就走到那房子眼前,沟沟壑壑在它的上面,轻轻松松地勾画。
看起来闲适而独特,越发枯干的草叶,那茅屋内,有石砖支撑,这儿成为她现如今,唯一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现在,她是想睡觉,也彻底没有机会了。
推开门,那门也是用茅草做的,但是里面则包着一层不成器的木料--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自己的义母--
“你为什么要死。”
“吱呀”一声,声音是极度尖细的,门轴上没有上油,摩擦的声音,也是充斥眼前。
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才是真真切切的母爱。
她的眼,也自然地湿润了。
只觉得是那一层温暖。
在这儿,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简朴小筑--暖气是微微泛着一层的,但是热度已经很低,防不胜防。
半晌,颌天在门口愣了愣,这才拔腿进入。
越走,颌天的心也是越乱。
这儿,狭小的地方,而义母的名字,她一辈子也不知道。
这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床”。
所谓什么“床”,也是一张勉勉强强可以算得上是“床”的木板吧,还有那一层底子,但是让床显得更加靠近地面,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在鼻尖缭绕清冷的味道。
这些味道,是木香,但是没有玄中世身上的檀香味道好闻。
颌天的鼻尖,顿时蓄满泪水。
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还有她陆陆续续记起的一切事情,眼前的时间在点点流逝,微凉的晚风穿堂而过,昏暗的潦倒。
她还记得多少,甚至连她全部的记忆,也无法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