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玄中世发觉,颌天的脉象很不稳,身体也是冷了下去,仿佛要死。
他当机立断,想着颌天和自己的契合度,天地之气在丹田内,而玄中世昨日,晚上也是一夜没睡,打坐而消解了自身的毒药,从而想到颌天,食不知味,干脆也不吃东西了。
今日,玄中世依旧在打坐,但是遇到颌天突然间撞门,玄中世心潮澎湃,果断地开门一看,最终将事情,演化到眼前的状态。
这是情。
他的天地之气,化作了涓涓细流,玄中世竭尽心力地控制着他的动作,没有让颌天被突然间吓醒。
但是,她的额头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烫……”
“别怕,我在这儿,陪你呢。”
是有些烫,只不过是玄中世自己窘迫得几乎要跺脚,他下意识地这样回了一句。
颌天的声音细弱而平淡,只不过是梦呓,她的睡眠深度在一点一点地加深,而话语,也模糊不清起来。
“她发烧了?我……”
想到以前,玄中世都没有发烧过,那么,还是等她醒来再说。
他想着,自己的动作也在做着。
将天地之气输入颌天的身体,她“嗯”了一声,头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胸口处。
他的呼吸和心跳,频率都加快了很多。
现在,玄中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呃,躺也不是。
他只能勉勉强强地睡下,让她靠在胸口上,只不过觉得少女的身体,很少这样的亲昵。
这不关他的事!她根本不知道的细节,那么他干脆就隐瞒算了。
“乖,我给你倒水喝。”
少女的唇瓣上,已经起了干皮,反正也是一种凸起的感觉质感强烈。
她的唇,他可以润湿。
玄中世捂住眼睛,他觉得,若颌天将他迷住了,这得不偿失的事情,玄中世也宁可不做啊。
“不,我要靠着你。”
颌天撒娇般地轻吟一声。
她的身上,仿佛是玄中世给了她天地之气,她才会如此自信地对准眼前的事情。
密密匝匝的事情,眼前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好,你给我睡进去。”
玄中世整了整被褥,颌天惘然若失地和他的胸口抽离,微微有些哆嗦。
“冷……”
她的四肢发冷,但是脑袋却成为了炽烈的温度,这不是吹出来的。
“怎么会突然发烧?我要让她发汗,采药的话,耗时也长。但……但除非那样。”
玄中世听了,自己好看的眉,已经深锁起来。
他怜爱地对准颌天扫了一眼,而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现在已经起了一层细腻的鸡皮疙瘩。
仿佛不顾一切,也要赖着他。
“和我一起嘛--”
颌天拽住他的衣袖,自己长衣长裤,白袍妥帖,但是她还是显瘦了。
很瘦嘛。
她要……呸,什么错不错的,颌天说的,都是对的!
不过,这是狂喜?她要求他和她干什么?啊?
“你确定?”
玄中世早已不清楚,自己是身在梦中,梦里不知身是客……唉,一晌贪欢,务必要死要活吗?
“嗯。”
奈何是颌天对他产生了好感,现在“梦中吐真言”了?
玄中世颇为惊讶地笑了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因为她的苦难,难以数得清。
她的呼吸,仿佛也带有些病毒在。
她发烧的话,除了物理降温,他若不留痕迹地让她不记得发烧的事,几乎是一筹莫展了啊。
他不是那么小肚鸡肠之人。
“好,我和你一起。”
玄中世仿佛如梦方醒,他“嗯”了一声,开口道。
少年掀开被褥,而亲昵地将颌天先放进去,留个头和肩膀在外面,自己却觉得有些尴尬。
不是……是太窄了……
“我能挤得下?做梦吧!真的,我为什么这样草率从事?”
玄中世抓狂地望着抱着被子睡去的少女,安然自若的她,还有异常尴尬的他,此刻相映成趣,只不过他觉得,这样挤窄窄的床榻,不如自己打地铺!
必须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呼呼”的声音响起,颌天越发虚弱,“呜呜”地哀嚎一声,甜蜜的感觉,在眼前化作了不真实的漩涡。
邀月剑和千阙剑,早已深谙“非礼勿视”,不知道跑到何地去了。
“怎么这样?”
玄中世想到采药的事情,邀月剑和千阙剑成为劳役,也是很好的利用。
但是现在,截然不同。
他有倾国倾城的颌天在侧,已经够幸运了。
而一度无欲无求的玄中世,今日被颌天吓了一跳--她是“砸”来的!
“好多啦……”
这个颌天!
玄中世躺上去,他的神色并不是那么的正常。
他的眼神,做贼心虚般地上下滑动,在颌天的身上,停留的时间也很短,仿佛须臾之间,他就已经抽离视线,是真的不敢看她了。
他也不知道这种犹豫不决,是怎么来的!
仿佛一碰到颌天,他就会头脑发热,就会做出些笨拙的事情,让大家哄堂大笑!
而且,此刻眼前颌天来到,玄中世更是忐忑,他的伶牙俐齿,在颌天的眼前,就只剩下一汪碧水在潆洄了--他怎么想的!坦白从宽,什么都--招了!如实招来!
完了,那么颌天醒来好,还是不醒好?他怎么去打坐!
颌天的声音,倒是好听。
但是,唯独让玄中世觉得不对的,是颌天那宛如剧本的声音,她的笑伴随一句两句的话语,越发衬得身体甜美,而更为清楚。
不过,这的确是玄中世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过,这成为晏熹歆恨死的事情。
“啪啪。”
紫蝶已经在晏熹歆的指尖,微微抽动起来。
它的身体,造化钟神秀--是晏熹歆造出的,但是它可以被赋予生命,而晏熹歆成为它的主人,它看起来活似一只蝴蝶,将自己的触须,上上下下地翻动。
“看来,是沈流情要来了。如今,颌天的气息,你还记得吗?”
晏熹歆的神色,是宛如下午茶的悠闲自在。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责任了吗?
她笑得一脸体贴和温暖,而露出了白色的贝齿。
顷刻间,意有所指的目光,已经瞅了瞅紫蝶。
那紫蝶的身上,有磷粉般的东西,一阵阵轻轻松松地抖落。
它极为通人性,闪烁的蝶翼,出乎意料的纤薄。
此刻,那流蝶瞬间会意,蜷曲自己其中一根触须,修长的黑紫色,还有点点铁质的光彩。
那触须不羁放纵,扑闪几下,急迫而只想着告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