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一言不发,袖子内的手,却微微缩紧下去。
“无碍。我亲自,杀死她。”
此刻,和那时一样,他的面部表情,是难以言喻的波澜不惊。
那铮铮铁骨,和眼前的少女柔情,更是产生了鲜明对比。
“噗嗤……”
颌天捂住嘴,缄默不言。
她的声音,戏剧性地渗透出来。
莫名其妙地想打喷嚏--这昭示了什么?
“若我真的不幸如此,被人追杀,我也没有办法。”
颌天轻声道。
她的声音,悄然落入此刻“扑簌簌”的密林内。
而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
对啊,小屋已经近在眼前,她的视线早已凝神静气地注视眼前的世界,全然不顾身后的危机四伏。
诡谲多变的身体,和少女的一袭黑衣,是鲜明对比。
黑与白的漩涡,她成了必然多灾多难的那一方。
此刻,眼前屋子和她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小,让颌天也觉得很安心。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侧耳倾听眼前的树木,却只觉得,这儿仿佛有什么鬼魅在吹拂。
这是讶异。
离情别绪一齐涌上心头,绿叶在枝头上婆娑起舞。
她方才微微松懈内心。
“唰!”
一时间,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宛如是什么在波动,而那跌宕的感觉,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地扩散和蔓延下去,柔和的夜色,也变得清素。
这儿,有埋伏!
“不……”
颌天的眼底,已经产生了转瞬即逝的惊惧。
她下意识的感觉,就是逃跑,越快越好!
从今往后,她或许都跑不了了!
如此严峻的事情,她怎么现在才知道?难道那个刺客,在身后出现,跟随着她,一路很远,她都不知道,那么颌天也就是一个傻子了。
她怏怏不乐。
“跑啊!想什么想!”
突然间,宛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吸附,将她寻觅。
那力道的来源,就在身后!
“刺客!哦,天哪,躲!给我躲……”
喧嚣的感觉,颌天早已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跑。
她的小屋近在眼前,这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寄存自己的地方,也是一个防范于未然的地方。
只不过身后那个人,轻功必然很是高超,她甚至明白,他走路时的步法,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
这可不是拉锯战,这是彻彻底底欲仙欲死的肉搏战,或许持续的时间,也是短短一瞬,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要冷静。
这一点,弥足珍贵。
那身后的人,她也不打算杀死,因为她杀不死他。
只有躲起来……
才可以获得生路,至少一条。
她祈祷,她努力。
“愿护身符赐我力量。”
萧平川的祝福,沉淀在护身符上面,此刻让颌天觉得无比充实,她几乎再度产生了希望。
或许是的,晏熹歆的那玉佩,是……是可以抵消今日,她承受的伤害的?
那该多好。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惊诧了。
她的容颜未老,但被那刺客所吓到。
“滚!”
颌天不知道后方的敌人,有多么的厉害。
她只知道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滚”,此时寂静之地处,再度焕发出白日里的喧嚣,因为身后,不知深浅的刺客,对准她,虎视眈眈!
“啪”地一声。
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一只秃鹫,晦气而坚实的硬羽,无穷无尽的勇气--
这是让颌天觉得难受的压抑。
萧平川,是不会来的。
他已经累得难以言喻,而此刻,她感觉到心底开始冒冷气,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让她下意识地身体一闪。
“啊呀。”
那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必然是选择了一条路,抵达她的眼前。
最近路线!
她被骇到的时候,眼前的世界,不知疲倦地旋转着,他的身体,已经抵达自己的身后。
恰巧刚刚,她的身体一斜,而整个人已经趁势冲出去。
她不敢跑得那么快,却在随后,自己的身体,猛然间一绊。
这是什么事情?自己紧张兮兮地瞅了瞅那距离还有三十米左右的木屋,她于心不忍,想哀叹自己的命运多舛,却自始至终无言。
身后的风声,直接擦过她的耳畔,宛如风刀霜剑的剥削,好似要死要活的尖锐--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被吓得心几乎要蹦出胸腔。
自己哀怨,但也并非绝望。
“为什么。”
她的神色柔软,而声音内,有棱有角,风格独特。
自己背后的危机,是谁?
不敢回头看,因为她那畏怯的一颗心,在现在,密密匝匝的栅栏将它封锁,所谓绝望,大抵如此。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
迎新送旧的世界,正在眼前。
她气喘不过来,自己的脸上,也憋得通红。
身后的人,成为了一个变态。
她的身体,果断地微微倾斜下去,因为颌天忙不迭地想躲,却感觉到,眼前的树枝,因为自身成长的惯性,毫不犹豫地下垂了。
她和树枝,高度差不多,她挣扎着想躲避,却被因此而绊了一下。
“你--”
这人,分明和她结成了仇敌的关系,无法解除,无法消释。
颌天肯定,他是故意的,是来杀她的!
那么,用得着如此疯狂吗?
这分明是枪林弹雨,他自己也不担心自噬啊?
“嗤嗤嗤……”
她的身体栽倒下去,自己龇牙咧嘴,宛如心都被吓到,炽烈的火花,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唯独那一抹淡淡的暖意,在颌天眼底燃烧。
“好啊……杀我,我就要回敬!”
她难受得要命。
那黑影还真的死不要脸,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的嘛,她反而有理了。
“扑通……”
感觉到那毒针发射的信号,而颌天早已“唔”了一声,果断地将自己的身体,抱团
她是故意的,为的是让黑衣人住手,她不可能胜利啊。
“疼。”
胸口被喘息而导致撕裂般疼痛,颌天勉勉强强地闷哼一声,她的身体,伴随那白袍柔软的卷曲,整个人继续滚。
在地上,她是头一次尝试这样御敌。
在地上打滚,她怎么觉得会沾染一身的草叶!
“呵,倒还顽固不化。看招!”
五根银针,不一样的角度几乎一样的方向,冲着颌天的几处身上要穴,就一通扫射。
颌天被噎得哑口无言。
“你怎么这样惹人嫌啊!还是不是人啊……”
此刻无语的她,早已欲哭无泪,连心也乱作一团,以怨恨那可恶的黑衣人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