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天的轻微声音,却让玄中世顿住动作,最后还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只觉得少女的颦蹙,是很让他忧心的。
对啊,这可是在炭火上烧啊,他要被难受到死--
这是一种颓废,她已经累了,玄中世颤了手,为她戴上珠串,她的眉心才稍稍舒展一些,脸上也多出了笑意。
那晶莹剔透的珠串,或许不是什么钻石玛瑙、翡翠水晶。
但是现在,看得出来,波涛汹涌的天地之气,在灌入颌天的身体,一如玄中世刚刚温暖她的潮流,一波一波出现,风云变幻。
“颌天,我走了,别忘记我。”
这就是一种默契,颌天呼吸有力,被玄中世激发了自己的生命力。
这是藕断丝连,但不知道藕丝是有形还是无形之中牵系的。
玄中世轻轻地退出去了,回到玄府的路径,近在眼前。
“咦?”
突然间,玄中世的脚步顿住,他一脸的警惕,此刻也毫不犹豫地对准眼前的一个人影。
他--
萧鸢殇,是玄中世不认识的一个人,但他会装。
月白色的锦袍,一把折扇再度出现!
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摇扇,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泠逸疏可是睡了,他到达了玄府,请你别打扰他。”
不由自主,玄中世也口气不善。
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花衫此刻成为惊人的素净,容颜和他不相上下,是惊艳而邪气鬼魅的真谛。
“你可是玄中世?为什么我记得你的俊艳。”
此刻,萧鸢殇却不由自主地瞧了瞧玄中世,面带狐疑之色。
那天--
他干什么去了?
不,玄中世的容颜,他上上下下看几遍,却发现他有些气息,特别是樊舜鑫身上那种草药浸淫的味道,是……
在玄中世的身上,也有呈现,疑似这是他在瞎蒙。
“樊舜鑫离开我,投奔玄中世去了?”
萧鸢殇却已经不再摇扇,自己那过火的凤眸对准玄中世的眼眸看去,两个丹凤眼的站在一起,很是怡景,很是匹配。
对的呢,他们都有容颜在加持,但玄中世越发忧郁些,萧鸢殇越发居高临下些。
虽然后者可能是被樊舜鑫带歪了,他的伪装,难道玄中世看不出来?
“请你好自为之。”
玄中世想了半天,可惜他连萧鸢殇整个人也不记得了,他没有到过萧府,现在托颌天的福,第一次和萧鸢殇初见。
“好,玄公子好。”
萧鸢殇被他这种打不垮的性子吓坏看,他默默无声地让道给玄中世。
“奇怪,他怎么会说玄中世呢……”
直到玄中世走出很远,萧鸢殇依旧在念念叨叨。
难道他这是真的健忘了,无法救助。
玄中世相安无事地回到玄府。
不知经历多长时间的煎熬辗转,颌天方才醒来。
“呜呜”一声。
她的右手玉腕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让颌天觉得陌生的东西,是强烈的一股暖意,让她身上汗淋淋的。
事不宜迟,她乱摆着,想抵御现在扑面而来的热度。
她以为这是该死的玄中世干的好事。
但是现在,少女却已经下意识地一脚踹了几下。
这--
她虽然会暴怒,但今日,却一脚踢飞了什么,“嘭”地一声,巨大的暖流逝去,一种冰冷的梦魇,锁紧她的心脉。
这不是好事!
“玄中世?”
他怎么会来呢?那个,她是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内。
很快,颌天拥着乱作一团的被褥,坐了起来。
她刚刚一脚踢飞了被褥,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冻醒了,但身上已经汗湿一片。
自己,该怎么去缓解?
“这是他给我的东西吗?为什么带有澹台安歌身上的彪悍气息啊。看来,是她的。”
一种说不出的热度烙印身体,颌天微微缩了缩,自己浮在水面上,打量手上多出来的一个东西,觉得颇为奇怪。
这可是……一个少女经常戴的东西吧,久而久之,上面也产生了这个人的烙印,反正不是玄中世刚刚买来送给她的,还贴心地放在她右手上。
左手处有穴位,不宜戴这东西。
颌天不计较这个,她的心底,突如其来地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澹台安歌。
良久,她思忖无数,却依旧不知道澹台安歌的居心何在。
而现在,考虑到外面灰蒙蒙的,颌天想着时间,一身轻松,跨入辰时刚刚到的萧家。
想到那天看到的萧府御医司,自己和老者,捉鬼和那诡异的黑衣人……
“好烦啊。”
颌天不由自主地走动着,自己的身体轻颤,脸上还存在一抹羞赧和气蒸共同打下的桃红色,越发显现少女清纯可爱。
“咣咣咣……”
“这是?”
她的眼前,草木成畦,又是她没到达过的地方。
但是,那清脆的声音,却已经将颌天的耳朵覆盖。
“为什么前几天不闻他们敲敲打打的声音?难道我这是幻听?那么大的敲击……哎呀,我这个脑抽的人。”
颌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御医司也没有召唤她,让她怕自己已经再度睡了好几天。
但是,她走了没多久,“咣咣咣”的声音更快,成为无数个声音的叠加,此刻是糅合在一起的……
“果然非比寻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然还是萧家的地盘,这儿有人在打铁?”
打铁的话,颌天完全没有经验。
但她却听见了雄浑的声音,“哐当”的锤子,“咣咣”的闷雷,这些声音汇聚成为紧张兮兮的一幕。
“你们是不会炼制我的剑?这可是我的佩剑!我陪它,已经度过几千天的光阴。”
颌天已发现了一座三层的打铁铺。
这儿,是萧家很不厉害的地方--农民,怎么可能会炼器?而且,炼器会死人,萧家的绿植面积很大,千亩绿色,疯狂而任性地产生。
颌天也不会炼器,但她唯独不清楚,这些人吵什么吵?
她忍不住想笑,但是现在却觉得,那个女声--
是沈流情?
小楼不大,一个粗犷图案,清清楚楚地掺杂了一些煤灰,看起来也是脏兮兮的。
的确,这儿一座楼都是脏兮兮的……
她不知道萧府这是在干什么,但颌天猜出,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或许萧家不那么好吧。
此刻的图案,则是一把锤子和一根钉子交叉而成的一个粗拙东西,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现在空气也变得污浊,一阵阵烟熏火燎的气息产生。
颌天耸耸肩,自己信步而去。
那一座楼宛如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萧府不追求这个,但在绿树掩映之下的黑铁建筑,果然是更好看一些,自己被瞬间衬托得颇为巍峨伟岸。
这是打铁铺的效果,但沈流情声音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