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医生剪开衣服,江书瑜才看到完整的伤口。
刀刃锋利,哪怕只是划到一下,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七八厘米长的伤口。
中间最深的位置已经血肉外翻,看着分外渗人,鲜红的血迹已经染透了半条手臂。
馨馨捂着眼睛,扑进了谢景渊的怀里,“爹地,你疼不疼呀。”
谢景渊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疼的,馨馨乖。”
但馨馨还是红了眼眶,双手紧紧抓着谢景渊的衣服不放开。
别说是馨馨,就连江书瑜的眼眶也隐隐泛红,更是气的牙痒痒,后悔当时没有狠狠的踹许明几脚泄愤。
正在这时,林远也从公司那边追了过来,谢景渊被刺伤这件事公司高层已经知道了,他们不太方便直接过来,就让林远赶紧来看看情况。
谢景渊简单说了几句,就把怀里的馨馨推了过去,这种血腥的场面并不适合小朋友看。
馨馨虽然还想陪着谢景渊,但在江书瑜和谢景渊的多番劝说之下,也还是离开了。
检查过后,医生也起身去准备消毒缝合。
检查室里只剩下江书瑜和谢景渊两个人,江书瑜死死的盯着谢景渊的胳膊,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
突然,谢景渊伸手抓住了江书瑜的手。
“心疼了?”
江书瑜抿唇点了点头,“许明他是疯了吗,因为那点事情怎么至于对你下这样的手。”
“听过一句话吗?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可就算没了工作,也不至于对你下这样的杀手,这分明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吧。”
谢景渊摇了摇头,“他所谓的工作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许明所在的是公司的质监检查部门。也就是说,陆氏珠宝所有的产品质量检查,都要经过他们。”
“陆氏珠宝走的是高端路线,一部分人为了以次充好,就会想尽办法贿赂监察人员。”
“不然的话,那天在江家他拿出来的东西,你以为他买得起吗?”
江书瑜这才恍然。
“所以许明他根本不止是个混子,更是个蛀虫!”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追究他责任,只是裁撤而已,这种人就应该把他送进去好吧!”
谢景渊却道:“陆氏集团那么大个公司,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揪住一根绳子,不一定会扯出多少蚂蚱来。”
“我现在还没想挖的那么深,有些人能收敛是最好,那些不知悔改的,等我坐稳了位置再治理也不迟。”
“那像是许明这样的呢?或者就是不配合的。”
“那当然就得依法处理了,毕竟公司法务部也不是吃白饭的。”
听他这样解释,江书瑜也算是听明白了。
谢景渊还真是把松弛有度这四个字在公司管理上玩儿的明明白白。
部分中低层员工的裁撤其实并不会影响整个公司的运营,反而是少了这部分蛀虫,更有利于公司的未来发展。
裁撤的这部分有问题的员工,捏着他们的把柄确并不深究,不但能让他们顺利离职,还能让他们身后的人警醒收敛。
如果真有不配合搞事情的再出动公司法务部追究责任,真连带出来了哪位,那也是他们自己人之间的问题。
这先礼后兵,用的也是炉火纯青。
怪不得谢景渊能从一个子公司的小设计总监转眼变成总部的总裁。只是……
“你那么聪明,算计那么多,不还是让自己受伤了吗!”
谢景渊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你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你想让我怎么心疼,给你呼呼?”
谢景渊笑着点头,“好啊,馨馨不是说了,是你说的,呼呼就不疼了。”
江书瑜看他,“你不是说不疼吗?”
“在小孩子面前,总得有点父亲的威严不是,其实可疼了。”
那么大那么深的伤口,不疼才怪。
江书瑜弯下腰,看着谢景渊胳膊的伤口,刚要凑近了吹吹,谢景渊确突然侧身歪过头。
一瞬间,两人的唇瓣轻轻贴在了一起。
江书瑜猛地瞪大眼睛。
浅浅的吻一触即离,谢景渊的眸子里都是笑意。
“好了,这下真的不疼了。”
“咳咳!”
门口突然传来医生的低咳声。
两人闻声看过去,就发现是医生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顿时江书瑜觉得有些羞赧。
医生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要开始缝合了,患者跟我过来隔壁。”
谢景渊给了江书瑜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医生去了隔壁。
医生一边做准备消毒一边问道:“结婚了?”
谢景渊点头,“嗯,跟着来的那个是我们女儿。”
医生有点惊讶。
“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看来你们小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啊。”
“嗯,感情很好。”
“像你们这样长的好看还这么早结婚生孩子的可真是太少了。”
“你那老婆不错,心疼的眼眶一直都是红的,以后可得好好珍惜啊。”
“我会的。”
哪怕只是对一位陌生的医生,谢景渊这三个字回答的也异常庄重,像是在作出什么重要的承诺。
医生笑了笑,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这种恩恩爱爱的小年轻。
缝合好,医生交代了换药的方法和时间,江书瑜也都一一记好,还主动问了有什么忌口,很是上心。
医生看这小两口的感情好,也乐得多说几句,仔细交代了许久,才让人离开。
确认了谢景渊没什么大事儿。林远就又回了公司。
刚刚的事情闹那么大,不少人还等着听谢景渊怎么样呢。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各怀心思,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心里担忧,更有人想着谢景渊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直接离开公司。
毕竟这可才一个多星期,就惹了杀身之祸,胆子小一点的,怕不是马上就要递交辞呈了。
一直到林远回来,向所有人确认了谢景渊只是胳膊受伤,其他并无大碍之后,怀着私心的人才不甘不愿的收起了主意。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离开,只有陆林平还坐在首位。
林远像是知道他要留自己似的,也没走。
果不其然,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时,陆林平问道:“景渊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