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与教会之间、有着丰富的斗智斗勇经验的人物,阿加莎可以说是一名处理教会问题的专家了。因此,当她来到塞西亚的时候,布莱恩便把开拓计划中、关于教会的一切事务,全权转交给了她。
以布莱恩的地位和权势而言,如何合理的分权和让权,也是一个操作上理应无比麻烦,但实际上并不困难的问题。因此,他十分自然地将权力让渡给了阿加莎。
而阿加莎在署领塞西亚教会事务后,便派遣救护部队的士兵们进驻各地的教会,以自己的构想,对这些教会进行第二次的改造。
救护部队在创立之初,其实就背负着阿加莎对于他们的期待。自然,在教会事务方面,他们也受到了相应的教育和培训。
至于阿加莎本人,则率领最富有经验的部队,前往最需要彻底改造的地方。
因此,阿加莎来到塞西亚后,仅在兰开赛城停留了两日,接受了来自布莱恩的简单款待后,便前往了莫特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在莫特城的事务安排妥当后,她自然会前往下一个最需要她的地方。显而易见的,战后的洛塔便亟需她的经验,因此,她就前往洛塔了。
而这也给布兰达带来了不少的压力。布兰达自然清楚,以阿加莎的能力,自然不会有人伤害到她。毕竟元素随处都是,即使打不过,也可以逃跑嘛。但阿加莎毕竟是王室的一员,让她到处乱跑,总是对心脏不好的。
当然,在如此这般经历了几次后,她也就在不知不觉习惯了,在为阿加莎安排了一个小队的士兵、以作为护卫后,她也就转而面对自己的工作了。毕竟,阿加莎虽然行事跳脱,但每晚都会回到驻地,与她见上一面,她也就不再那么操心了。
于是,阿加莎在洛塔的日常也就这么展开了。起初,人们对于这位达西亚的“大人物”百感交集,有敬重、有好奇、也有畏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就仿佛她的存在,本就是洛塔的一部分。
在布兰达同意她外出的第一天,阿加莎就带领着自己的救护部队,前往了洛塔城中的大教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教堂里的修士们以及主教,与他们进行辩经。
这种安分老实的举动,其实一点也不符合布兰达心中阿加莎的形象。但在做正事的时候,阿加莎其实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并且十分乐于做这些事,甚至是辩经这种无聊的事情。
与同时代的西里亚各国的高层不同,达西亚王国的高层们不仅不喜欢辩经,而且从心里厌恶辩经这种行为。
在达西亚的高层们看来,教会的经典就在那里,圣子和圣徒们的事迹、以及充满智慧的言行,都记录在了教会的经典中。谁如果想去了解经典中的内容,便自己去看那些经典,或是请修士们在布道时加以讲解即可,又有什么值得争辩的内容?
辩经,不过是咬文嚼字的一种徒劳之举罢了,是穷极无聊之徒消耗光阴的一种举动。这在达西亚高层看来,是一种极为无意义的行为。
当然,达西亚高层的这种想法也是有道理的。达西亚的教会,向来是为了世俗王权服务的,只要教会服从安排,他们也着实不需要将更多的精力,花费在教会之上。
但在塞西亚,情况便有些不同了。塞西亚的教权,素来与世俗权力并列,甚至会高于世俗之权。此处的情况,实际上并不与达西亚相同。
达西亚若想改造教会、收编教会,依靠布莱恩的方法,也并不是不可行的。但在阿加莎看来,这种方法……实在是太粗糙了,她着实有些看不下去。
人心毕竟是浮躁的,采用细水长流的方法,也可能会产生一些计划以外的变故。
想来想去,阿加莎决定第一步采用辩经、这种看上去只是在浪费时间的方式。
毕竟在塞西亚时,她需要考虑到一种以前未思考过的问题:对于教会的主导权的争夺,其实也是对于话语权的争夺。辩经的重要性,突然就凸现了出来。
也正是在这种种的考量之下,阿加莎几乎是以一种砸场子的气势,来到了洛塔的大教堂。然后与教堂里的修士们展开了辩经。
阿加莎其实没有什么辩经的经历,真的要硬说的话,她只在年少的时光里,与坎特伯雷主教彻夜讨论过那些经典。因为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德高望重的年迈主教经常会被问得哑口无言,每每想来,也会令她不由得失笑。
说实话,名义上是辩经,但实际上阿加莎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也不知道这些修士是怎么回事,身为教会的一员,很多人居然连那些理应熟读的旧约经典,都说得磕磕巴巴的!
面对这些连经典都对不上来的修士们,阿加莎几乎没有提起什么精神,就驳倒了他们。说实话,阿加莎对于辩经胜利的结果,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她时常会感到郁闷:这些修士们的日常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连经典都不阅读的吗?那他们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呢?
她其实是明白原因的,修士作为塞西亚实质上的特权阶级,只要成为修士,几乎一生就与贫苦无缘了。在这种情况下,养尊处优的修士们又哪里会潜心研究经典呢?
这种情况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在与莫特城的修士们辩经时,她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因此,每次与这些修士辩经后,阿加莎的心情都不太好。
辩经其实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但的确可以起到以理服人的效果,让那些修士暂时安静一阵子。而在道理上震慑了那些修士后,就轮到了那些士兵登场了。
毕竟,以理服人不仅需要在道理上劝服别人,也要在物理上劝服别人。
当然,士兵们也不会对那些修士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们只是把教会一层的、那些装模作样的放着各式书籍,但早已蒙尘的书架搬运到了二楼。然后把那些修士带到城外的驻地里,暂时的软禁起来。
除了一层摆放着圣像的礼拜堂以外,所有的房间都被改造成了告解室、以及救护用途的房间。在忙碌了一天后,教堂于第二天,正式向民众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