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握住江晚烟手腕。
她抬眼的瞬间,席沉烛轻松把她被贺铭拉住的手解救了出来。
贺铭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
江晚烟看向席沉烛另一只手,那手上正松松夹着一根烧了一半的额烟。
吸气声此起彼伏,显然他们都被席沉烛用烟头烫人的举动给惊到了,尤其是他烫的那个人还是贺铭,不仅是他死对头,还是他老婆的前夫。
贺铭放下手,生气质问:“席总这是什么意思?”
席沉烛冷声说:“贺总,你碰了我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贺铭都仍然觉得江晚烟是他的人,听到席沉烛这话,沉着脸不说话。
席沉烛没想就此放过他,微眯着眼,一字一句说:“晚烟是要和我相守一生的人,你若是再来纠缠她,别怪我不客气。”
他声音不低,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要不了多久,席沉烛为了江晚烟威胁贺铭的事就会在上流社会里传得沸沸扬扬。
席沉烛握住江晚烟的手,拉着人离开酒店,上了车,给人系好安全带,车便开了出去。
江晚烟偷偷看席沉烛,他下颌线紧绷,看着前方,仿佛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江晚烟握着安全带,轻声说:“我不是故意丢你脸的。”
车里的温度莫名又降了两度。
江晚烟垂着头,没看到席沉烛皱眉,继续说:“我不是不想躲开,是他用我妈的病历威胁我,我想要拿到病历就没有躲。”
她以为席沉烛是因为觉得她丢脸才生气,解释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解释完了,身旁的人依然没有动静,江晚烟不安看着他,他才开口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不想麻烦你。”
席沉烛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将车停下,他侧身说:“我们是有合同的,我会帮你,你有事也应该和我商量。”
江晚烟迷茫问:“这也算合同里的?”
席沉烛:“帮你对付贺铭,是不是合同里的内容?”
江晚烟点头,席沉烛叹气说:“不过你好像觉得我不可靠。”
“我没有这么觉得,”江晚烟慌忙解释说,“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你。”
席沉烛定定看着他,江晚烟轻声认错,“我错了,以后这种事会和你商量。”
“口说无凭。”
江晚烟急了,问他:“那你要我做什么才信?”
席沉烛:“签合同上。”
江晚烟点头说:“行,回去签。”
“不用,”徐长风拿过后座上笔记本电脑,打开桌面一个文档,快速打了一行字,然后给江晚烟看,“现在就可以签。”
江晚烟:“……”
江晚烟难以置信:“你随时准备着?”
席沉烛嗯了一声说:“工作习惯。”
对此,江晚烟没有任何异议,电子留了一份,然后又去打印了两份,一人一份。
签完后江晚烟觉得新加的内容有些奇怪,对付贺铭的事需要和商量,这没问题,只是后面还有一句。
——不许单独约贺铭在外面见面。
似乎有点怪怪的。
一路无话,回到席家,席菲眼带歉意看着江晚烟,欲言又止。
江晚烟轻声说:“您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席菲叹了口气,内疚说:“晚烟啊,我不是故意让你被人骂的。”
江晚烟一头雾水,席菲伸手去拿她的披肩,低着头说:“都是我让你没面子……”
江晚烟再迟钝也知道席菲说的是什么,她忙拉住席菲的手,严肃说:“没有丢面子,我很喜欢这披肩。”
席菲怀疑看着她,迟疑说:“可是网上都在骂你……”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推送,文章批评江晚烟没品味,根本不配去那样的场合。
江晚烟听了前因后果,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来应该是贺铭不想让他在宴会上的事被人做文章,所以让人在江晚烟身上做文章,想吸引别人注意力。
圈内人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这热搜是怎么回事,热搜也只能骗骗席菲这些不在现场的人。
见江晚烟是真的不介意,席菲松了口气,仍是不好意思,想要回了披肩。
席暖暖在一旁看她们两人其乐融融,嘲讽说:“真会拍马屁。”
紧接着,席暖暖就被自家亲哥和亲妈用不满的眼神盯着看,她切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天有惊无险过去了。
第二天江晚烟见席沉烛一直坐在客厅里,好奇问:“今天不用去公司?”
席沉烛抬眼看她,“你不是要去医院?”
“我是要去医院。”
江晚烟眨了眨眼,不过这和他好像没有关系。
“我和你去。”
席沉烛愿意去,江晚烟也没多说什么,梁曼珠的病历还在贺铭手上,说不定席沉烛去了能帮忙做点什么。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该走到拐角处,一个护工骂骂咧咧越过他们,嘴里似乎说着什么麻烦的东西,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晚烟听得直皱眉,她不知道那是谁的护工,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护工该说的话。
这还是在医院,就敢说这种话,私底下保不准怎么对待病人。
到了梁曼珠病房门口,江晚烟想着梁曼珠可能在睡觉,没有敲门就进去了,可进去后没看到人,床上空荡荡的。
江晚烟猛地一愣,席沉烛说:“可能出去晒太阳了。”
今天阳光不错,护工很有可能推着梁曼珠去花园晒太阳。
可江晚烟十分不安,她坚持往里面走,余光瞥见浴室里的人影,呼吸一窒,脑袋嗡嗡响,像是有人猛地给了她当头一棒。
浴室里只有一个人,是梁曼珠。
梁曼珠后脑勺着地,闭着眼不知道在冰冷的瓷砖上躺了多久。
江晚烟忙上前,小心翼翼搀扶着梁曼珠,梁曼珠很瘦,身上都是骨头,江晚烟红了眼,不敢用力。
席沉烛出去叫人,江晚烟刚把人安置在床上,就有医生护士进来。
医生检查了一下,和江晚烟说:“没事,可能会有点轻微脑震荡。”
江晚烟眉头紧锁,席沉烛说:“再检查一下。”
医生看懂席沉烛的脸色,干脆推着梁曼珠去做个全身检查。
江晚烟紧张跟在后面,早上的人不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确实只是轻微脑震荡,手上有些擦伤,其他都没事。
梁曼珠回病房后,江晚烟站在门口,仍是有些后怕。
突然有个人走到他们面前,恶声恶气说:“什么东西在这里挡路,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摇钱树吗?”
江晚烟不舒服抬眼,是先前遇到的那个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