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酒店的地毯总是暗红色,亦或者是斑斓的黄色。
这间会议室也是一样的。
暗红的的厚地毯,上面绘着不知名、却带着一丝迷幻色彩的花朵图案。
明明是一间严肃庄重的会议室,因为这张地毯,凭白增添了几分邪魅的风情。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司绮平躺着,头靠在扶手上。
许熹半跪在旁边,一条长腿曲着,另一条往后,呈直角跪在沙发旁软厚的地毯上。
黑色的皮鞋被毫不珍惜的弯折,像是他一向被众人称道的骄傲。
“好凉...”
沙发上的尤物皱眉,嫌弃的扭了扭身体。
她伸手,搂住了男人的双肩,借力从沙发扶手上仰了起来。
许熹立刻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帮她垫在身下。
“出什么事了吗?”他低声问。
司绮摇头,曲起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高高的往沙发靠背上一搭,
软声撒娇,
“就是想要你,哥哥~”
许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慢低下头,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炙热了起来,在她眉心烙下一个吻。
柔软的唇贴着皮肤慢慢厮磨,停在眼角,留下一道热印。
然后是鼻尖、唇珠、和小巧惹人爱的下巴,都被雨露均沾的照顾到。
它们在被男人的唇亲过之后,都洋洋得意的炫耀着。
只有本该被宠爱、却没尝到甜头的唇舌,被冷落之后,心痒难耐。
“哥哥~”
司绮半睁开眼,撒娇般的嗔向已经离开的男人。
她急不可耐的扯住了许熹的领结,将他重新扯了下来,立刻主动吻了上去。
就像是惩罚他的小气,张嘴在薄唇上轻轻撕咬。
“呵~”
男人从鼻间低笑了一声,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终于化被动为主动,张嘴,噙住了在唇上作乱的坏蛋。
终于,久别重逢的情人于鹊桥相会,共赴婵娟。
爱意也被具象化,像小溪、像水雾,在分别时拉成了剪不断的丝线。
*
司绮坐了起来,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但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里面压抑着某种疯狂的情绪。
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踢掉了,她轻轻踢了踢许熹的腿,说话的声音带着喘意,
“哥哥是从小身体就不好吗?”她忽然问。
许熹点头,坦荡的回答,
“嗯,生下来就不好。”
“那你会死吗?”
“应该还死不了,”许熹起身,坐到了司绮旁边,表情随意的回答,“不过也活不长。”
“哦~”
司绮跨坐到他的腿上,低头,扯下了他的领结,笑着问出了冰冷的话,
“所以哥哥家里不给你安排婚事,是怕你早死了吗?”
许熹抬眼看她,并没有回答。
手里的领结被揉成一团,往地毯上一扔,司绮又伸手,解开了他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哥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第二颗。
“和他们相比,哥哥的人生还要更短一些,更应该要肆无忌惮的行乐。”
第三颗。
女人的手细滑无比,放在古代,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连一小片稍微厚些的角质层都没有。
细长的手指柔软,但指尖的美甲上镶着大颗坚硬的粉钻却相反,划在皮肤上带着细细的刺痛。
她在许熹的胸口划着圈,力道不轻不重,却像一把小刀,正在凌迟他的理智。
“从前我觉得,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越过荆棘的一天。但刚才有人告诉我,过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因为时间只会往前走。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忘掉的。”
嗒,解开了金属搭扣。
她的脸贴着许熹的脸,嘴唇轻轻的在他的唇上游离。
吐气如兰,带着一股果酒的甜香,将酒精喂进咫尺的鼻端里。
“所以哥哥,原来活着并不算重要,我们反正都会死,该再任性一些。
让我们这些短命的人先享受快乐,他们活得长的去烦恼~”
探进了牢笼。
许熹按住了她的手,哑着嗓音问她,“这就是你说的任性吗?”
“当然不是啦.....”
司绮的手撑在他的肩上,借力抬起了自己的臀。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坐下,压得身下的腿抖了抖。
她仰头轻叹,“这些啊,只是想要哥哥抱抱我,哄你的罢了...哈...”
许熹扣住了她不听话的腰,低声问,“这样抱?”
下巴在他的鬓角轻蹭,“再抱紧点。”
...
*
蒋星璨守在会议室的门外,靠在门口的墙上站的笔直,一脸的烦躁。
许熹当着爷爷和客人的面抱着司绮就回了会议室,他一向不近女色,脾气也冷淡,忽然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确实很让人惊讶。
但所有人都觉得,司绮大概是喝多了,或者身体不舒服,许熹着急关心,情有可原。
并不会往更多的地方去想,毕竟那是许熹。
只有蒋星璨心里像喝了一整壶的黄连水,他知道哥早已经不是原来不近女色的哥了。
送走了那一群人,他连保镖都打发的远远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守在门口。
里面那两人....现在在干什么?
蒋星璨自欺欺人的想了一百种桥段,但脑子里还是被最不愿意的那个画面填满。
他清楚地知道,司绮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这样不管不顾的拉着哥....
哥身体不好,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用轮椅,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万一.....
蒋星璨眼睛一亮,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和借口。
他转身站在门口,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
七星级的酒店,自然处处奢华,细节到每一扇门,都是昂贵的奢侈品。
蒋星璨缓缓压下了黄铜所制的门把手,门锁弹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缓缓露出了一条缝隙。
无声无息。
但原本良好的隔音效果却因为这一条缝,破了功,立刻将里头的呼吸声泄露了出来。
蒋星璨像是入了魔一样,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将门推得更开了。
直到自己的一双眼睛,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黑色的真皮沙发摆在会议桌的不远处,侧面对着门口。
许熹姿态舒展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扣在怀中女人的腰上。
女人的腰又白又细,蒋星璨清楚地知道,皮肤有多滑。
多令人爱不释手。
此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皙的皮肤被手指掐出了红色的印记,然后散开到了全身。
绿色礼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边的肩带已经完全脱落到手肘处,露出了和皮肤同色的胸贴。
裙子的下摆又因为双腿的撑开,全都爬到了腰上,但好歹还是盖住了重要的位置。
她无力的攀在许熹的肩上,时而仰头赞叹,时而低头难过。
时而交换一个吻。
身后的棕色长发被地心引力肆无忌惮的拉扯着,在一对性感的蝴蝶骨上摇曳跳动。
蒋星璨就这样站在门口,透过巴掌大的缝,看着沙发上的纠缠,移不开眼睛。
忽然,满面绯红的女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眼波一转,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
蒋星璨专注的看着画面,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动向。
偏偏一双脚就像注了铅一样,挪不动,只能就这样和司绮四目相对。
她的脸、脖颈、肩,都是桃花一样的粉红色,双眼迷离的半睁着,但里面的眼神却是清醒的。
蒋星璨愣了愣,皱眉,仔细的看向司绮的眼睛。
但女人却突然勾唇,对他笑了。
一直紧咬的唇松开,无声的叫了他一声。
老公。
蒋星璨一身的热血瞬间都涌到了颅顶,理智深处发出了‘嗡’的一声响,好像打开了某一扇禁忌的大门。
看着自己从小奉若神明的大哥,正和妖精拥抱。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却觉得莫名的悸动。
这时,妖精在许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他停下了动作,轻轻拍了她一下。
下一秒,他抱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前几步,将她放到了那张红棕色的会议桌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彻底将女人遮掩的完完全全,蒋星璨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一双逆天的长腿,在黑色的西裤上堪堪悬挂。
......
蒋星璨一边提防着身后的动静,一动不动的僵硬地站在门口,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最后关头,他才又拉着门把手,轻轻的将门重新关上。
脱力一般的靠在墙上,沉沉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