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周娇在张国庆手心画下“买”,见他一脸迷惑,朝他眨眨眼,继续画道:“便宜。”
张国庆无语地朝她翻了翻白眼,终究还是点点头。不过心里则是打算买年份高的养殖人参,年份少的还不如吃萝卜。
周娇如何不明白他所想,低声说道:“没有催化剂,没有被污染,合算。”
张国庆点点头。
周娇担心他眼界过高,想想不放心,她又从口袋里取出空间内的一张收购单递给他,朝他示意先看。
张国庆瞥了她一眼,接过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小字:什么哈什蟆油、猴头菌、五味子、红景天、还有鹿筋鹿鞭……
反正鹿上面的零件就一大片,还有什么熊掌熊胆、飞龙,什么果松子、软猕猴桃、枕头顶刺绣等等……亏得她记得这么多名称。
要不是有外人在,张国庆真想哈哈大笑。他媳妇干嘛不把长白山的野草也列进去?
周娇见状,气得扭了他腰上一把肉。别以为她没看出他眼含笑意是为啥?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放手。等过几年,形势一紧张,钱更加没用。
张国庆瞟了眼打着呼噜的王大叔,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脑袋,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小野猫爪子可真够利索!
夫妻俩人无声地打着机锋,漫长的三个多小时之后,马车终于到了一处大山脚下的一处农家院子。
师侄林全在院子外喊了一声,出来一位满脸笑容的中年妇女。只见她穿着上没有一块补丁,可想而知林全家家境也不错。
尤其听他们夫妻提到家里几个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在乡里上学,平时也就林全一人在生产队里赶马车兼职会计。
进到外边屋,周娇首先看到了挂在柱子上的野味,还有闻到的鸡肉炖蘑菇香味,再进卧室,看到一台缝纫机,她诧异地挑了挑眉。
在她跟林婶熟悉后,得知她除了农忙,平时就在乡里缝纫社上班后,周娇也不奇怪了。这样的家庭条件在哪里也属于上档次水平。
“师叔,你老越来越年轻了。这次过了多住些日子,我爹他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老哥俩也碰个面。”
王老爷子知道林全媳妇说的爹是指师兄。他师兄自由惯了,一辈子也没娶妻,收养了一个林全又当儿子又当徒弟。
闻言他笑着摇摇头,“我看了他就烦,那老家伙这次又跑哪了?”
林婶笑道:“哈哈……我爹这两年见年景不好,都没出去。几个月前,他好像说去小师叔那瞅瞅。”
王老爷子嘀咕道:“这死老头也不跟我提一句。我也想去看看小师弟呢。”
林全朝他媳妇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准备上菜。
“师叔,你老先喝杯水。我炖了你老喜欢的小鸡蘑菇,咱们马上就开饭。”
王老爷子笑着点点头,“不用特意准备。这个是我家老大,这对小两口是我世交老友的孙子,都是自家人,别搞得太丰盛。”
王大叔跟他们两口子打了招呼后,张国庆夫妻俩也和他们问了好。
中午饭后,林全让王老爷子父子俩进他师傅的东屋休息,腾出一间他大儿子的卧室给张国庆一家人。
安排后,他自己则趁着下午上工前跑去附近几家,让他们下午等大伙上工后带上货物去往自家。
吃饱喝足后,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大家起来时,林全媳妇已经准备好山茶和开水,见他们出来,连忙笑道:“师叔,我等会还得去乡里一趟,孩子爹不用半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你们缺啥只管上屋里找。”
出来的几个人都明白对方是避开迟点几个人过来交易。尽管觉得对方这样小心翼翼没必要,可还是全望着王老爷子,等他决定。
王老爷子点点头:“那你早点回来。家里几个孩子在他们姥姥家要是没事,也让他们回来给我看看。”
“嗳。我晓得了。”
等人走了,王老爷子才跟张国庆说道:“迟点他们那些人过来,要些什么,多少价格你们小两口多合计。遇到孬货,别抹不开脸吃亏。”
张国庆点点头:“行,我到时候看你老意思行事。”
王老爷子笑了笑,“这会带了多少现金?要是多就压些价格。”
张国庆早就想好怎么说,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挺多的。这回从京城回来,除了几家亲戚长辈,还有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学也塞了不少钱让我带货。七七八八的合起来不少,加上我自己也打算买些,有几万块。”
他这话说出口,王老爷子一点也没诧异,倒是他身边的王大叔被茶水呛了几口,惹得他老子笑骂道:“瞧你这出息,要是少了,咱们用得了跑这么远?”
王大叔清了清嗓子,“爹,那是万把块钱,不是小钱。你没看他们两口子带着娃就两个袋子,这心真够大的。”
“叔,我放了孩子书包一半,又缝了一大半在行李袋夹层,一般人发现不了。其实万把块钱听起来很多,真要遇上三五百年的野山参,没几根可买。”
这边张国庆尽量模糊多少钱,他倒是不担心现金太多引得他们父子俩妒忌。临睡前周娇就跟他说过,以王老爷子那鼓起的肚皮,还有王大叔时常摸着肚子的举动,王家父子俩这次最少带了两万块钱。
他们王家拿出两万块,自己加上亲朋好友有个五万也没什么好稀奇。剩下的现金,张国庆打算这两天独自行动。
到了双方约定时间,林全先从生产队里回了家,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提着黑袋子上门。
东屋内,王老爷子跟周娇鉴定药物,对方报出价格后随林全讨价还价。其实能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彼此熟悉,出的价格也不会过于离谱。
像他们这些人,除了低价卖给收购站,还有就是上市内省城里的黑市贩卖。可一来被抓住的风险太大,二来他们也担心去外地被坑骗。
倒回去好几年前,每年八九月也会有不少外地药商过来收购,价格哪怕低的再低,其实也比收购站的收购价高了不少。如今吗,那些人也不知去了哪?接连两三年也没什么大商人过来。
有家底的,自个也舍不得低价卖给收购站。野山参和鹿茸这些贵重药材,它们只要制成成品,注意保存也不会坏,关键时刻还能救命,因此一来,没有谁高于收购价,他们也就懒得低价出售。
这会听林全传信不管多少都收购,他们知道遇上大买家,各自抱着各种心思,报了个高于收购站一成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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