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傲兮是打算用措风扇直接飞到蓬莱啊,那这样的话,不就省事多了嘛。
这一次,桃夭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桃夭甩开措风扇,那扇子乖乖巧巧地变大,然后落在了地上。
“不错。”傲兮夸了桃夭一句,迈开长腿,兀自走上了措风扇。
被傲兮这么夸赞,桃夭心中欢喜,向上一跳便站上了措风扇。
她略略施法,措风扇越飞越高,窜入云霄。
“记得八千年前,你第一次坐上措风扇时,还是一副慌张的神色。”傲兮见一袭白衣,站着施法操纵措风扇的桃夭,感叹道。
有时候,傲兮也觉得有些恍然,曾经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尤其是她六岁的时候,渊兮救了她,真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凭借着毅力活了下来……
第二次再见桃夭,桃夭已经是亭亭玉立了,不过脸颊上多了疤痕,好在八千年过去了,那疤痕倒是全都消失了。
他,大概也算是唯一一个看着桃夭从小到大的人了吧?毕竟桃夭的亲人都已经死了。
桃夭嘿嘿一笑,没有转身,只是快乐地说道,“当年我不会驾云,更不会法术,如今我飞升上仙,与你比肩,时光匆匆,说不定数万年后,我的声明会高过你呢!”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那么严肃无趣的人,她更不会每日忧思,过了几千年,以前的冷酷,大概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没有听到傲兮再说什么,桃夭又说,“到那时,我便是四海八荒最受人敬仰的女神仙!”
“难不成,你想与女娲比肩?”傲兮冷笑着问。
桃夭一怔,她略略扭头回眸,看向傲兮。
见傲兮正黑着脸盯着自己,桃夭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话说多了,不过看着傲兮愠怒的表情,桃夭还是不禁笑出声来。
“你因何发笑?”傲兮皱眉问道。
桃夭回眸看向前方,不屑地说道,“若世人知晓,受万人敬仰的御风大帝如此小气,仙界该会炸开锅了!”
这个傲兮,她不就是说了句以后她会比他更厉害吗?何至于为这点小事就动怒生气。
“我怎地小气了!”傲兮闷声闷气,质问道。
桃夭不想与傲兮争辩,于是顺水推舟,好声好气地说道,“如今你已是南溟帝君,自然宽宏大度!”
不论如何,先找到何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做南溟帝君,感觉何如?”桃夭不免好奇地问道。
傲兮眯眼,那袭白衣,似是非常熟悉,但又很是生疏。
傲兮扯了扯唇,胸口的郁闷已尽数消去,“甚好。”
桃夭还是年轻,虽然已经升为上仙,但论起心思深浅,还是太过简单。
“喜欢便好。”桃夭莞尔轻笑。
不管傲兮喜欢还是不喜欢,那都得打破门牙往肚子里咽,他根本就没有退路。
想到自己可以让傲兮一个无欲无求的人都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桃夭的恶趣味好像也就得到了满足,心中欢愉,脸上也带着灿烂的笑容。
两人一路没有再搭话,很快便飞到了蓬莱。
措风扇落在蓬莱的山脚下,桃夭扶着傲兮一步步走在林间小路上。
“可要上山?”桃夭望着郁郁葱葱的山巅,轻声询问道。
傲兮摇头,“师祖已经不在山上,而那师伯又与师父有嫌隙,还是不去为好。”
师伯?不就是法兴仙君吗?
“法兴仙君为何会与,”顿了顿,瞥见傲兮脸上面带不快,于是桃夭刻意放慢了语速,“元辰仙君有嫌隙?”
还记得八千年以前,她还被法兴请了去叙话的。
至于叙话的内容……
“许是嫉妒吧,师父比他入门晚,却比他更受师祖器重。”傲兮淡淡地解释。
嫉妒?
桃夭凝眉迟疑,虽说那法兴仙君是长得很刻薄,但他好歹是住在亦天身边的啊,算起来,应该是他更受亦天器重才对。
桃夭斜着眼角偷偷观察着傲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元辰仙君居住于南溟,而法兴仙君居住于蓬莱,高低立见啊?”
难道不是这样吗?谁可以留在师父身边,谁便是受到器重的徒弟。
所以当年在凡间的时候,她才会一直住在祭天宫,而她的那些师弟们,流落江湖,不受待见。
“师父身居南溟,便说其为南溟中独树一帜的门派也不为过,而师伯却不同,他多年来一直离不开蓬莱,更不要提什么别的发展了。”傲兮苦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竟也没觉得多无奈的事情,如今想来,却令得他身心俱疲。
桃夭深吸一口气,嘟嘴道,“难怪当年他还要我与你保持距离,原来竟是此般缘由。”
傲兮转眸诧异地看向桃夭,见她满脸的怨愤,冷峻不禁,“他竟是对你这般说?”
“嗯。”桃夭没好气地点头。
见桃夭已经是对那法兴没有了好感,心中欢喜,垂眸勾唇问道,“那你当时怎地回他?”
桃夭一怔,怎地回复法兴仙君吗?
她只是恭敬地与傲兮撇清的关系而已,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她犯轴,跟法兴仙君较劲,那时候她还不是上仙,自然是要吃亏的。
“嘿嘿。”桃夭扬起小脸,讨好地冲着傲兮一笑,“我自然是说,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当时他还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的,就是拿我没办法。”
桃夭夸张地对傲兮描述。
傲兮无奈地轻叹一声,抬眸看向远处地平线。
红日马上就要沉入地面了,也许明日再升起时,就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桃夭跟着傲兮一路走,因为傲兮的嘱咐,她没有一遍又一遍问关于何焕的事情。
她向何焕询问关于何焕线索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对傲兮不放心,她只是太想知道何焕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转过这个弯便到了。”傲兮指了指前面的小径炊烟,温柔说道。
此时,天空洒满了星子,共同照亮了回家的路。
桃夭抿唇,她紧紧拽着傲兮的衣袖不肯放开,此时,她已经不是扶着傲兮,而几乎是傲兮在拽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