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桃夭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出了几座连绵的宫阙来。
桃夭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宫殿前。
这宫殿并不是冰雕建筑,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北溟宫阙,而是其他的地方,可究竟是什么地方,桃夭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傲兮自己凭空捏造的也说不准,梦里的世界是会扭曲或者夸大现实的。
对于这些不正常的情况桃夭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她只是提步走向宫殿,这里倒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积雪。
桃夭这样想着,她向着四周看了又看,发现周围并没有异样,心中开始渐渐狐疑起来,难道这里便是关着渊兮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桃夭便开始紧张起来,她加快脚步,搜寻宫殿的每一寸角落,企图能够在这里找到关于渊兮的蛛丝马迹。
一路行来,桃夭还是第一次在梦里如此紧张,其实在这梦里根本不需要担心生命安全,哪怕是被谁给杀了,也不过是惊醒而已。
桃夭走到了主殿,可主殿里除了华丽的家具装饰以外,完全是空无一人的。
就在桃夭已经失望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男女颠荡起伏的暧昧声音。
她一怔,虽然不是很想去,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而且越走越快。
桃夭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什么时候她会对这样私密的事情感兴趣了,而且还这样好奇,难不成她有偷窥欲?
一路走来,那起起伏伏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这声音交缠在暧昧的大殿中,让这孤寒料峭的宫殿变得春光妩媚。
桃夭发现,这里是位于主殿的后方,属于后院的偏殿。
她一路行来,周围没有一个人在,有的只是一片冰霜,伴着寒冷的风在空气中回旋。
声音越来越大,同时也越来越清晰,讨厌压着脚步一路向前,走到门口后停下,她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闭起一只眼睛看去。
殿内香气氤氲,层层纱幔将那一男一女的身影隔开,朦胧中,桃夭还是看出了正在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海洋里徜徉的两人。
桃夭脸红过耳,刚想就此离去,一阵清风吹来,撩起那纱幔,让那两人变得清晰可见。
腾地,桃夭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因为她看到的,是傲兮和她。
虽然男子不着一物,可桃夭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傲兮而不是渊兮,因为此人没有披头散发,而是青丝半绾。
怎么会这样?难道在傲兮的梦里,就只有与自己欢爱的影像吗?他不是御风大帝、南明帝君吗?心里不是应该装着南溟万物生灵吗?可为什么在梦里只有他和她?
无数个问题缠绕着桃夭,让她心情烦躁不已,她想不明白,更是郁闷难当,如果傲兮的梦里仅此而已,渊兮究竟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傲兮真的想跟他隐居不成?
想起傲兮先前说过的话,桃夭这时候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傲兮也许是后悔了,在她离开她以后,他就后悔了,所以想要和自己隐居北溟,因此才有了这样一个梦?
正想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便是换了一个地方。
这是……
同样的冰天雪地,却是不一样的景致。
这里是一个非常热闹的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都是银白色的衣衫,可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迹象。
桃夭跟着人群往前,却发现自己看到了身穿一袭银白色衣衫的傲兮牵着一个女人迎面而来。
一个闪身躲开,幸好傲兮并没有看见她,饶是这仅仅只是梦境,可若是傲兮看见了她,他就会有意识地防范她这个梦境入侵者,所以,她必须避开梦中的傲兮。
不过,这一次傲兮牵着的女人可不是她。
鱼鸢。
桃夭下意识地在心里想到了这个名字。
这回,桃夭跟了上去,她很认真地打量着这个身材娇小的背影,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个鱼鸢个子不是很高,站在傲兮的身边,头顶仅仅达到了傲兮肩膀的高度,不过同样一袭银白色衣衫的鱼鸢,光是这个背影,就足够让很多男人神魂颠倒了。
桃夭心中苦笑,这样的魅力,她实在自愧不如,这倒并非因为她长得不好看,许是因为她杀了太多人,身上有了一股无形的戾气,所以只要是她走在大马路上,鲜少有人上前搭讪。
这时候桃夭对鱼鸢的脸更加好奇起来,饶是看过了傲兮给鱼鸢的画像,可比起真人,画像终究是有差距的,如果可以一睹自己前世的芳容,她倒是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攀比心作祟,桃夭在心里一直祈祷着,让鱼鸢转过头来。
“鱼鸢。”突然,桃夭的身后响起一声轻唤声。
反应飞快地躲开,鱼鸢和傲兮同时回头看来,另一边,是芊薰急急地走过来。
“何也?”见芊薰神色异常,鱼鸢紧张地问道。
桃夭怔怔地看着鱼鸢,鱼鸢的长相并不惊艳,可五官各个精致无暇,恰到好处,整张脸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一点儿也不突兀,再加上莹润的肌肤,闪闪发亮的水眸,桃夭看得呆了。
“我儿子,死了。”芊薰哽咽,声音极低。
桃夭被芊薰的哭诉惊得回过神来,她睁大眼睛看向芊薰,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这就是当初的情景再现了,想必可以从这里获得一些线索,说不定还能知道越鳍的秘密。
“怎么会?”鱼鸢不解地握着芊薰发凉的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安慰着。
桃夭眯起眼睛注视着傲兮的表情,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一切。
傲兮眸光复杂的看着芊薰,好几次唇瓣蠕动,欲言又止,显然是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
桃夭的心里再次掀起一阵暴风骤雨,她真想冲出去杀了这个虚伪的奸诈小人,为什么任何事情都与他有关,为什么他在做了这么多肮脏不堪的事情后,仍旧心安理得地保持一副不染纤尘,超脱万物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