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爷爷,她提出来回犀浦镇桃岙村插队,您老人家千万护着点杉杉,杉杉虽然聪明,但是她很念情,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反而容易上当受害。”
孟佳佳说话的时候,一直眼不错地看着许爷爷。她想过了,只要许爷爷敢替许子仪说一句话,她就敢大骂许爷爷!
许爷爷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许子仪去了宝都城半年造这么多事,他一时气得脑子嗡嗡直响。
他的孙女,被许小丽那样的迫害,逼得跳河自杀,逼着孙女嫁给一个又一个“劣质”男人,想把孙女送上死路!
他老许家哪里对不起她许小丽了?这样迫害许家人!
许爷爷两眼老泪掉落。
许小丽,你要回桃岙村?想都别想!
“佳佳丫头,谢谢你。以前的事我都不知道,没有保护好杉杉,现在我知道了,就不会再叫任何人伤害我的孙女,你放心。”
许爷爷才说完这一句话,恰巧许子杉回来了,许爷爷摸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青烟挡住了他脸上的愤怒和悲伤。
许子杉还不知道孟佳佳已经把事情都给许爷爷说了,她在门外遇见了孟绍辰,俩人一抛前嫌,说话也能心平气和了。
孟绍辰给许子杉拉了好几个纸箱,说:“你不是说要建立文学社什么的吗,我弄了几箱书,兴许你能用得着。”
许子杉很高兴,不管孟绍辰弄来的是什么书,现在这个时代书可是好东西。
许爷爷喊了许英亭帮忙把书箱都搬进屋里,招呼孟绍辰喝水,孟绍辰从车上拿了几条好烟,递给许爷爷。
“许爷爷,这些香烟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按理也不应该要,但是一个办公室里,别人都收了,我不收就显得特别不懂事。我不抽烟,这些烟还不错,您拿去抽吧。”
许爷爷不要,别人不管怎么得来的,都是别人的东西。
孟绍辰很会讲话:“其实我觉得给您香烟也不好,毕竟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可是这些香烟留着也没用,我不抽烟,也没什么人可送,许爷爷您帮个忙,消化掉。实在不行,和村里人分分,大家干活累了抽两根。”
许爷爷听他这么说,就接下来,对许英亭说:“英亭,你回去,给孟科长带些菜回去,新下来的大米也给他带一些。”
“许爷爷,杉杉在这边过得开心,虽然条件比宝都城差一些,但是许家人都很疼爱她,我们都替她高兴。”
孟绍辰本来是随意地拍马屁,但是许爷爷却心里十分难受。
“许家人也没疼爱杉杉多少,还是她帮老许家的多。”许爷爷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照顾杉杉。”
许爷爷这话,什么意思?孟绍辰察言观色,搞不准为什么许爷爷今天情绪很低落。
他试探着说:“我在工业局有一点人脉,想给杉杉安排到无线电厂,收入比现在应该会高一点,她在宝都城,我们也能多照应她。”
许爷爷问他给许子杉说过没有。
孟绍辰说给许子杉提过,但是许子杉惦记犀浦镇的亲人,就没答应。
这话一说,许爷爷就更难受了,为了他们这些没用的许家人,连宝都城那么好的工作都能舍弃,他们对不起孩子啊!
孟佳佳看哥哥又在耍心眼,在许家人跟前疯狂刷好感,撇撇嘴,一把好牌打个稀烂,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你表演!
孟绍辰带着孟佳佳走后,许子杉对许爷爷说:“爷爷,佳佳让人把机动三轮送回来了,等会儿让叔叔开回去。”
终于可以把系统奖励的机动三轮拿出来,送给爷爷和叔叔了。
许爷爷想着孟佳佳和孟绍辰说的话,看着一直欢乐积极的孙女,心里特别难受。
孙女从来不说自己在宝都城的遭遇,一句许小丽的坏话也没讲过,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里,还带着许家一直还债,赚钱。
愧疚,心疼,如刀子剜心般痛。
许奶奶和薛爱梅不知道孟佳佳和许爷爷谈了什么,他们几个都对许子杉的彩色电视机爱不释手,本来说好早点回去上工的,但是大家拖拉到中午也没说走。
许子杉看都快到中午了,韩星晖一直没影,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焦躁和生气。
他马甲被扒,还有理了?
竟然躲着不见她!
你不来是吧,我去找你!找到你,我要,我要……哼,我很生气!
“搜索韩星晖,定位韩星晖!”
那个熟悉的定位红点并没有跳出来。
“搜索韩季,定位韩季!”
没用,俩名字红点都没得!
她把精神力放到他家里,没人,韩家大门紧闭,不仅韩星晖不在,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捕捞队,一群汉子赤膊,踢踏着拖鞋,看一圈,没有韩星晖的影子。
养殖场,也没有!
蒸发了?离开盐仓镇了?不会她的搜索定位系统像某些摄像头,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坏了吧?
一肚子怒火变成了担忧,她想到了老太太说的他经常无缘无故地失踪,这是又和朋友出去办事了吧!
她去了镇办。
韩谓正在和人谈事,看着她笑眯眯地来了,立马结束和别人的谈话,把她让进去。
“许老师,有事?”
“嗯,有事!”许子杉说话声音很平和,但是韩谓感觉到了她的认真和严肃。
把门带上,说:“你说吧。”
许子杉也不拐弯抹角,问道:“韩镇长,韩季的本名叫韩星晖?”
韩星晖叮嘱过韩老太太和谢老头,不叫他们说出去,韩谓他没专门叮嘱过,毕竟整个盐仓镇一直都喊他韩老三。
韩谓说:“他在捕捞队登记的名字是韩季,我们都喊他韩老三。他大哥叫韩星玉,他二哥叫韩星言,他大名好像叫韩星晖。”
许子杉顿时就明白了。
“那他是不是韩重锦的小儿子?”
韩谓大吃一惊:“你不知道?”
“不知道。”许子杉以前也怀疑过他姓韩,又是个渔民,会不会是韩重锦的儿子,她相亲的那个人!
但是他说自己叫韩季,他家里她也看过,一点韩重锦的痕迹都没有,没看出来和韩重锦有什么关联。
她并非爱寻根究底的人,就想姓韩的多着呢,哪能那么巧韩季就是韩重锦的儿子了。
谁知还真是同一个人。
她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忽然很多事都明白了,韩星晖怕是一直都知道她是谁,而她一直不知道他是韩星晖!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忽然就有些气恼。
是不是她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