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晖双手抄兜,从屋里走出来。
“呵,今儿真是大开眼界!”韩大个子嘲讽地说,“这踏马的哪里是亲家,这是仇人!”
“大家伙,都听见了?刘家要他们家女儿和我表哥离婚!表哥,你同意离婚吗?”
韩星晖的个子高大,他这么一站,不知道怎么回事,杀气忽然窜出来,很多人都自然地被压住了。
周向羽坚定地说:“离婚,我坚决不和她过了。”
刘家人原本听到这话要跳脚,韩星晖冷冷地看向他们,灯光不明,但是他的杀气如同实质,铺天盖地把刘家人挟裹起来,刘家人胆战心惊,没敢说话。
“双方都同意离婚,就这么定了!你们能等到明天就明天办手续,你们要是等不到明天,现在马上写一份离婚协议,按手印,从此互不相干!”韩星晖冷冰冰地说,“谁反悔谁是大姑娘养的。”
大队书记也来了。
这些人吵得他心烦。他一直压制周家,心里也不敢向着周家。
看韩星晖站出来说话,他也清清嗓子,说:“就写一份协议吧,他俩结婚,没领过结婚证。”
韩星晖一听大喜,那最好,立即办手续!
十几年前,农村人结婚基本是以酒席昭告天下,绝大多数都不领证,他没想起来这件事。
“书记,您老人家帮着做个见证,起草一份协议,叫他们按个手印,散伙!”
大队书记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韩星晖:“你这个亲戚有点意思,老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来了第一天,就帮着人家离婚。”
韩星晖痞笑着说:“我这个人比较热心,刘家觉得女儿在周家受了太大的委屈,他们的愿望我肯定要帮着实现。”
陆桥村人本来对周家没多友好,但是,今天韩星晖和许子杉给他们的小孩子发了蛋糕、糖果和核桃。
韩星晖一说话,他们就都向着周家说话了。
“这么些年,刘秀琴骂爷爷,骂公婆,没见过这么差的媳妇。”
“不讲究!一家人都好吃懒做,他二妹刘秀娥不是都被婆家休了了?”
“有一块地瓜也要倒腾到刘家去,这种媳妇要她作甚!”
刘家人心里慌,冲着大家吼道:“关你们屁事!”
不管咋说,离婚在这个年代都是很丢人的!
但是刘老大夫妻觉得挺好,周家太穷,啥好玩意儿也没有弄到手,还整天被人说是大地主。
趁着今天离婚,多要点粮食,重新嫁一家好了,光棍和鳏夫多得很。
只有刘秀琴慌了神。
她不想离婚,离了婚绝对嫁不了周向羽这么好的人了。
“向羽,我爸爸和我哥哥他们的话不当数,我不同意离婚。”
周向宇冷冷地拒绝了:“我想离婚!我再也不想这么活了!”
许子杉给二表哥周向墨两包好烟两瓶白酒,偷偷给他说:“表哥,你赶紧送给大队书记,叫他办手续的时候,别坑着周家。”
周向墨也顾不得客气了。
周家人这些年被刘秀琴欺负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爷爷被刘家多次气到心脏病发。
他们都讨厌刘家,讨厌刘秀琴,但是,毕竟周子婴也15岁了,劝人离婚,总是不道德。
他从心底里心疼大哥。
周向墨把烟酒塞给大队书记,恳求道:“四大爷,你把手续给办得好点,手续办完,我表弟说了,粮食会给您一些。”
韩星晖没答应过粮食,但是周向墨为了帮助哥哥顺利摆脱刘家,想着把自己能分到的粮食送给书记。
大队书记果然很开心,打包票说:“放心,你们要离,我肯定叫他们把手印按了。刘家人确实不像话,又馋又懒,全村就没有一个比他们更差的人家,当初我就劝你哥,别和他们结亲,你哥哥为了你爷爷不再担心,没听我话。”
离吧,全村人这次都站在周家这一边。
刘秀琴慌了神,她不想离。
她天生一张巧嘴,刘家人很快被她说动了。
都不同意离婚了。
坚决不同意。
大队书记已经把离婚书起草好,叫会计工工整整地抄写好,你们说不干了?捉弄谁呢?
看着周家人坚决要离婚,还想到办完手续的粮食,书记对刘家说:“你们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看周老大才40岁,白发苍苍的比我一个快60的还老,你们也别互相折磨了,离了吧。”
刘家不肯,大队干部就拉着脸说:“你们再无理取闹就送纠风办关起来。”
闹了一夜,撕扯到一起不知道几次,大队书记做主,刘秀琴和周向羽终于都按了手印。
周向羽的房间被刘家洗劫一空,周家的粮食、衣服,甚至家具都被刘家趁乱抬走不少。
刘家本来还想敲诈周家10麻袋大米白面,韩星晖不肯。
刘秀琴的嫁妆都抬回去,他不拦着,但是要拿他的粮食?韩星晖表示老子的粮食不是拿来喂狗的。
刘家仗着人多,又恼恨韩星晖多管闲事,一哄而上,要揍他。
韩星晖会被他们打倒?
他一个人把刘家一窝全部打趴下。
踩着刘老大的脸说:“老子今天力气只用了不到1%,要不是看着周子婴的面子,我把你们骨头都拆出来喂狗。记着,以后离周家的人远点,但凡他们有一点不舒服,我就找你们算账,反正盐仓镇离这里不远,我有汽车,随时能收拾你们。你们全部绑一起也不够我打。”
刘家人是真被打怕了,最后垂头丧气地带刘秀琴回家了。
终于解脱了!
表大娘和周向羽抱头痛哭。
周玉溪年纪大了,被那几万人惊吓一场,又被刘家折腾一夜,第二天发起高烧。
大舅奶奶、表大娘也病倒了。
周安洲也摇摇晃晃的。
韩星晖从许子杉的空间商城里拿了退烧药,感冒药,周玉溪烧退了,韩星晖对他说:“舅爷爷,你要好好养着,心放宽,日子肯定能过下去。”
一大早,刘秀琴来周家门口,哭求周向羽原谅,说自己后悔说了重话,她不想离婚,只是说的气话。
但是周向羽根本不见她。
她又求周子婴,周子婴被她拉扯得直哭,怒道:“你有什么后悔的,你不是一直看不起周家人吗?你不是嫌弃我爸爸无能吗?什么东西你都给外公给舅舅,你不是喜欢讨好他们吗?你去跟舅舅过日子好了。”
刘秀琴说自己后悔了,叫周子婴给周向羽好好说说。
周子婴哪里肯,把门“砰”关上。
刘秀琴就跪在门外哭。
闹的整个村的人都来看热闹。
门口闹哄哄的,韩奶奶劝刘秀琴离开。
刘秀琴歪理一大堆。
韩奶奶冷冷地说:“刘秀琴,你以前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都清楚,我哥哥嫂子善良,忍你那么多年,一直想着能感动你。可是你总是变本加厉,你们离婚很好,我很赞成。”
刘秀琴只是在门口哭,示弱,装可怜,凄惨地喊周向羽的名字,好像她被负心人抛弃了一般。
周向羽站起来往外走,表大娘拉住他:“你别出去,她就等着你呢!”
“我和她说清楚,总不能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