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她很爱他。
年轻帝王坐在轿撵上自嘲一笑,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他无从得知,单从她的只言片语,更是难以让他相信。
那妖女,诡计多端,心思细腻,兴许是她刻意留下这些,想在他眼前演一出苦情戏的,以求在她逃走后,他留一分情面,不再追究她的过错。
“回宫。”
不管到底如何,伤他腿的是她,这个事实,永远也抹消不了。
年轻帝王的心,早已开始松动,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偏向宁沂了,只是他还在故作强硬地掩饰那点心软。
宫人们抬起轿撵,走得平而稳,在狱卒的目送下离开了监牢。
*
“这碧玉糕,官家不吃了?”
慕长离觉得他是鬼上身了,才会来流霞宫跟她用早膳,甚至还屏退了宫人。
这些天,她竟也乖乖巧巧地待在宫中,没惹事,也没有巴巴地凑到他身边来。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宫装,恬静动人,宫装上绣着小朵小朵的碎花,发髻上珍珠步摇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不施粉黛的面庞上,青色还未完全散去,但依旧美得脱俗。
“身体可好些了?”
他没理她的话,寒着嗓子问。
至于碧玉糕,早就不吃了,对于帝王而言,喜好越多,越容易留下给人暗杀的破绽。
“不好,官家,王府那里,都想让锦画回去了。”
宁沂漠然地道。
阿怜传了好几次信,都在担心她。
“你以为,朕还会让你嫁给他?”
天家冷笑,眸子锐利如鹰眸般,似乎藏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银剑。
她还想回王府,是抱着让长清娶她的心思么?没那个可能。
“官家会错了锦画的意,锦画想,回到王府后将那些东西收拾一下,也好离开。”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年轻帝王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着。
这女人,犯下了这样的罪孽,一句走,就可以了事?
她以为,这些天,他没对她做些什么,她就可以骑到他头上了么?
“想走?没可能。”
若是他能走动,兴许早就掐住她的细嫩的下巴了。
“官家还想要锦画死?”
既然不放她走,那么,意图就很有可能是这样了。
宁沂抿着唇,他啊,心早就开始动摇了,只等着有一天,他会彻底看清自己的心,认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原谅她。
慕长离被她噎了一下,“朕若想你死,何苦用那些药材救你的命?”
脑中不自觉又闪过妖女那日娇媚动人的模样。
他若想她死,早就该一只手掐死她,怎么会留着她障他的眼?
“官家为何不放锦画出宫。”
她目光沉静,犹如一滩死水一般,无喜无悲,无欲无求,似乎能不能得到他的答案,也都无所谓了。
“朕不放你走,你还能长出翅膀飞走不成?”
他冷笑着,她的问题未免多了些,他也无需一一向她解释的。
宁沂抿唇,不解释?恐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吧。
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