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沂乖巧地点头,往教室里走。
趴在桌上,有些难受。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必须把屁屁撅起来。
可能,她与顾锦年的范围,没有超过五十米,以是,一下午了,都还没出什么大事。
*
陈主任和宋竹来找她了,带她去教训小兔崽子去了。
下了课,教室里,稀稀落落地散着一两个人。
宁沂微抬眸,视线逡巡在教室内。
许是因为开着空调,温度稍微有些高的缘故,少年将校服与棉服一并脱了。
做得笔直,白衬衫更是将少年衬得乖巧温润极了,倒是不显得死板。
他专注地握着笔,神思流转于笔下的题目。
似是有所察觉,他抬眸,神色如水般温和,淡淡地一瞥,随即低头。
“王同学。”
陈主任笑眯眯地开口,他不信是这个乖学生将书丢下去的。
“陈老师。”
王清书抬眸,声音如他这个人般温温气气的。
旁边的同学好奇地瞅着,趴在桌上,只露出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这几本书,是你的吧?”
陈主任将辅导书递给王清书,他期待着,王清书能主动将事情说出来。
“谢谢陈老师。”
王清书推了推眼镜,白皙的面庞,升起淡淡的绯色。
“抱歉,今天,是不是砸到人了。”
他垂下头,脸色沉了下去。
“你扔的书?”
陈主任拧起眉,声音极粗,丝毫不如他面上的文雅。
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像上了天,极暴躁。
王清书点头,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宁沂,含着歉意。
宁沂捂着头,王清书是拯救对象的哥哥。
倒也可以将这次的意外,利用一通。
杏眼抬起,欲语还休,带着隐约的泪意。
王清书微皱眉,她额头上的红痕,还没有消去,想来,现在还是疼的。
“疼吗?”
他低了低头,不太敢看宁沂的双眸,他怕看着看着,她就会哭出来。
“嗯。”
宁沂盯着他,眸子里一片冷清,隐隐泛着水光,刚砸下来那会儿……疼到难以呼吸。
“所以,我……需要赔偿些什么?”
干净的少年垂下头,神色一片黯然。
“同学,真的是你将书扔下去的?如果是别的坏孩子逼你这么说的,你大可不必怕他们。”
宋竹轻声说,她听说过这孩子,品行兼优,但家境不好,还有个自闭症的妹妹。
这样的孩子,在学校里,很容意被欺负的。
他干净的黑眸子里,有几丝窘迫与羞愧。
“我与同学发生口角之争,一气之下,将书从走廊扔了下去。”
抬了抬眸子,又羞窘地垂眸,瑟瑟缩缩地眼神,时不时瞥向宁沂。
“当时,我没见下面有人。”
“后来,听到陈老师的声音,很害怕。”
王清书,对老师有一种天成的恐惧。
白皙的脸,红了一片。
“被欺负了?”
陈主任的视线很快被转移,相较于宁沂被砸,他好像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
王清书摇头,这要他怎么说呢?
被欺负?算不上。
而且就算被欺负了,他告诉老师,能有多大的用……
换来的,恐怕是变本加厉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