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久燕瞧见姗姗来迟的几人,眼底的霾『色』稍微淡去了些。
护法将祀酒抬到秦煊面前,恭敬的低下头,“已是祀酒时辰,还请少主饮尽再上祭坛。”
祭坛上的大巫神『色』严肃,手中的权杖对准秦煊,突然大声开口,“此人不详,乃孤煞星,不敬雨神,神明弃之,断不可饮祀酒。”
秦煊笑意一冷。
一语惊起众人,祭坛下跪坐着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小心打量着站在前面衣着艳俗的青年。
“那人是谁,为何大巫这般说?”
“嘘,傻缺儿,左鬼面右赌魁,能有这般配置的除了暗门少主还能有谁?”
议论那人『摸』了『摸』腮帮子,犹豫问道,“暗门少主怎么生得如此……如此……俊美?”
“说长得像个娘儿们不就完了吗,愣货,不然怎么能把花影剑客『迷』得都乐不思蜀了?”坐在角落里的人刚说完,便感觉脖子一僵,急得站了起来,可憋青了脸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啊……啊……”
周围人哪还敢胡『乱』调侃,皆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阴冥转了下烟杆,嫌弃的哼了一声,真是嘴贱。
秦煊干脆利落的将盘子里的祀酒喝尽。
抬眸,看向大巫,笑道,“随便来了个什么东西装大巫,竟也敢对本座跟前放肆。”
熟料他刚喝完祀酒,祭坛上供奉着的巨鼎便猛地炸开,香灰洒了一地,溅到底下的佛花身上。
纯洁的……
寄予着对神明虔诚信仰的佛花。
跪坐着的人们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难以接受眼前这一幕,原本完好的巨鼎炸裂成碎片。
这……怎么可能?
“不祥之兆啊!”大巫举着权杖,扑通跪在地上,“是神明谴责这个罪人了啊,孤煞星应该送离这片土壤,求神明莫要生怒,降下大雨吧……”
“离开!”
“滚出金沿城!”
局势一下子变得难以控制。
邢久燕脸『色』晦暗的站在祭坛上,指尖深深嵌进肉里,这一幕,还真是像极了十几年前。
那个巫师大言不惭的说着她肚里的孩儿是孽种,军官们讨伐她、威胁她,她只能求助于皇帝,可那个昔日对她浓情蜜意的爱人。
却选择将她和孩子沉弃在了枯井。
可是如今,她依然,说不出辩驳的话。
即便那个鼎可能是被贼人动了手脚,即便那个巫师可能说的是诛人心的话,可她……
也不敢确信,这一切,真的与秦煊无关。
“呵……”
秦煊一步一步走上祭坛,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可远不比他心上来的凉薄,他的生母,似乎相信了,他是不祥之人。
“少主这……”阴冥有些烦躁,她真是想不通,明显这是有心之人构陷,那大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是皇城那帮人搞出来的,可为何门主迟迟不出来解释。
阴冥是个急『性』子,撩起烟杆儿就想冲到那巫师面前,被剑柄给拦住了。
罗刹沉声道,“静观其变。”
少主既然愿意在皇城的人面前以真面示人,必定还留了后招。
大巫看着秦煊走近,将权杖拦于身前,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如何?”
秦煊没理会他,只伸手捡起地上一朵沾了香灰的佛花,放到鼻尖闻了一下,挑了挑眉,“本座得夸你,这香灰调得不错。”
巫师脸『色』一黑,“香灰皆是信徒所进贡,何来调制一说?”
“且你胆敢毁了祭天,神明发怒,滴雨不下,竟还有脸站在这!”
秦煊轻笑,“这话说的有趣,本座从未来过这祭天,但也耳闻,这金沿城伏旱,十年未见一滴雨,那这次滴雨未下,……又与本座何干?”
“而且,竟敢用掺了硫磺的香灰进奉神明,放肆!来人,将这装神弄鬼的东西绑了。”
阴冥早便按捺不住,甩出烟杆儿直接横亘在巫师跟前,笑眯眯的看着秦煊,“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