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生闻言,却还是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他不过一个举人,怎么会认识长公主,还和其成婚?”
“我也不清楚,但这是事实!”我一脸认真道。
钱一生见状,睁大眼睛看了我好半天,也没有松开我脖子的意思。
这让我以为他不信我的话,于是补充道,“阿生,如若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这种事,不难查.....”
“此事是真是假,我自会调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他的叔父真的成了驸马,那你昨晚那么决绝地和我分开,难道就不是觉得周书文有个驸马叔父,马上就能平步青云了吗?”钱一生恨恨道。
难怪他到现在还不肯松开我脖子,原来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也理解他,毕竟白月兰这样唯利是图的女人,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我忙解释,“你刚不是说周书文的叔父讨厌我吗?所以,就算我有心攀附,他也不可能答应呀!”
钱一生闻言,眼里的寒光顿失,手也终于松开了我的脖子,“所以,你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假意和我决裂的?”
“当然......”我装出一副可怜模样道,“不然,我怎么会突然那样对你?”
“可不对啊,如果真是如此,你昨夜和我缠绵时不说?偏偏等到周书文回来才闹那样一出?”钱一生突然不解道。
我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糟了,好像这个谎有点圆不过去了。
我果然不适合撒谎!
“难道......”然而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钱一生突然一把将我搂进怀中,目光柔情的看着我道,“难道你是怕影响我和你欢爱的心情?”
呃......
好恶心,好肉麻!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月兰?”钱一生见我不说话,又皱起眉头来。
我生怕他再怀疑,于是,硬着头皮,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强忍恶心的撒娇道,“讨厌,这种话你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做什么!”
“哈哈......”钱一生,见状,立马舒心大笑起来,“我就说月兰你怎么会突然对我那番绝情,原来是有这番苦衷在心里。你也是,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你差点让我酿成大错。”
话说到这,他大手轻抚我的脖子,心疼的又道,“脖子还疼不疼?”
只是说着说着,他手又顺着脖子向下移去!
“没事了。”我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他不老实的大手,见他目露不满,我赶紧严肃道,“阿生,我们现在时间不多,该说说接下来我的计划了。”
“你打算如何?”钱一生见状,也正色起来。
我见鱼上钩了,便嘴角一扬,朝他道,“阿生,你想要和我长久在一起的话,接下来,你得听我的。”
钱一生和白月兰在一起都是听从她的安排,毕竟白月兰曾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才女”,而钱一生不过是一介武夫,所以,从小到大,他都习惯听她的。
果然,这次确定白月兰并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分开后,他也不例外的朝我点点头,“好,你说。”
我发现钱一生真的好哄!
“接下来我们这样......”
见他好哄,我也不客气,随后,我把自己诌的“计划”告诉了钱一生,其实,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先稳住他暂时不要来骚扰我而已。
钱一生听了虽然不怎么乐意,但最后还是因为忌惮周书文那个驸马叔父,所以,就同意了我所谓的周密计划。
之后,我又借口怕周书文起疑,就溜了。
由于离开的时候,还是乘坐老刘头的赶得那辆马车,所以,我下车时,把那只断了脑袋的鸡,也给捎了下来。
老刘头虽然见我拿着鸡一脸好奇,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和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赶着马车匆匆离开了。
我让老刘头把我送到药店的,所以,他一走,我就去药店买了一些治伤的草药。买完药出来,都已经是晌午了。没办法,我只能又把最后剩下的几文钱买了两个包子带了回去。
结果我一进周家院子,就被眼前一幕惊的僵住步子,手里提着的东西也通通掉到了地上,“周......周书文,你怎么起来了?”
他不是身受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吗?现在怎么正端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我看?
要不是阳光下他的脸依旧泛着苍白,我真怀疑他之前虚弱都是装的了。
“怎么,出去一趟,连称呼都变了?”周书文嘴角微扬,朝我笑道。
明明是笑,可我感觉不到一点点暖意,相反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这不怒而威的感觉,让我不安,忙纠正自己对他的称呼,“相公,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起来了?”
“相公?”他眉头一拧,一脸厌恶。
我闻言,才顿知失言。因为,白月兰从来都不会这样亲昵的称呼周书文,一般都是嫌弃的骂他......
“臭结巴!”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
糟了,我怎么情急之下,把白月兰平时对周书文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周书文这下不会更生气吧?
结果我却发现周书文并没有发怒,只是目光变得淡漠,丝毫让人看不出情绪来了。
“非要我这样叫你,你才满意?”他不说话,我却不能不说,不然这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得变僵。这会,我见他还没反应,便假装无奈的边捡起地上的东西,边朝他继续道,“昨晚我既然说了,以后要和你好好过日子,那么,称呼自然不能再如之前那样随便了。再说,你现在也不结巴了,我那样称呼你也并不合适。”
话末,我也已经捡起东西,走到周书文跟前了。
由于周家太穷,院子里连棵树都种不起,所以,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中午强烈的阳光直接照在眼下人的脸上。本来他皮肤就过于苍白,现在被阳光这么一照,增加了一层白色的光晕,真应了那句白的发光的形容了。
不过他皮肤很好,五官清俊,渡了这么一层光晕后,反倒是有种清逸脱尘的气质了。这股气质,让我莫名熟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我师父那俊逸的身影来,便看他看失了神。
“白月兰,收起你这伪善的嘴脸,说吧,你这番讨好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见我看他,周书文没有白月兰记忆中痴迷的眼神,有的只有不屑和疏离。
“周书文,该是我问你才对。”我沉了脸,“你怎么突然又不信任我了?”
“白月兰,咳咳......我已经身受重伤,时日不多。而吉安又小,我们身上哪还有你利用的价值?”周书文说到这眉头一拧,朝我目露真诚道,“你如果想要离开,去投入钱一生的怀抱,我说了,我不会阻止,甚至还会给你写和离书,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这浪费精力演贤妻良母的戏码,直接坦坦荡荡离开便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他这话里听出不对劲来了,打量了了周围一圈,最后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破旧的菜篮子,篮子里还有一些新鲜的时蔬,见状,不等他回答,我瞬间反应过来,“是不是秀秀她娘过来,对你说了些什么?”
这菜篮子我认识,就是之前秀秀娘买菜时提的。
估计秀秀娘见白璟龙为了我,将于曼妙赶出马车,又带着我离开,就误会我和白璟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估计一回来,就跑过来通知周书文了。
周书文闻言,没说话,默认了。
我见状,倒是舒了口气,“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我没激动。”
“没激动,你强撑病体,跑到院子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等我回来?”
“我......咳咳......”
“好了,你别瞎想了。”我见他因为激动,剧烈咳嗽起来,担心他咳坏身体,于是,蹲下身,一边轻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温声解释道,“我是被钱一生带到他的别院去了,但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
说到这,我故意假装为难的不往下说了。
“而是什么?”周书文闻言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他为难你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坦诚回道,“没,因为我对他撒了个谎。因为这个谎,他暂时应该不会打扰我们了。”
“什么谎?”
“我不方便说。”我确实不方便说。
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叔叔成了驸马的事情,我又从哪知道的呢?
“白月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周书文闻言,顿时又冷了脸。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做好你的妻子,做好吉安的母亲。”
我这说的是心里话,他信不信我,根本不重要。因为我又不想和他培养感情,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在不伤害他们父子的前提上,顺着白月兰的生平走完这一生就行了。
“咳咳......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我发现你伤害吉安,我......”
“呜呜,爹爹!”
不等周书文的话说完,院外突然传来吉安凄惨的哭声。
但他哭声还未落,又传来一群小孩嘲讽的声音来,“小结巴,好吃佬,田里头,吃泥巴!”
“吃泥巴,哈哈,小结巴是好吃佬......”
“呜呜,我不是小结巴,我不是好吃佬!”吉安闻声,哭得更大声了。
闻声,我和周书文对望了一眼,不等我反应,周书文扶着椅子扶手,就挣扎着想起身。
“你身体不适,让我去。”
我忙拉住他,见他诧异的坐了回去,我便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的冲向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