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领完，门口的大妈一哄而散。
只留下了一地鞭炮的纸屑，还有些许掉在地上的花瓣。
那些大妈领完花就走，不管艾山怎么邀请，她们都不进店里面。
“佳人，现在怎么办啊？”艾山看着冷清的铺子问道。
许佳人把桌上的几张照片递给他：“贴到窗户上去，记得冲着外面啊。”
低头一看，照片是几张设计图稿，都是出自许佳人的手。
“咱们去吃饭吧，今天开张呢。”许佳人撑着下巴提议。
艾山一听这话，差点把手里的照片扔出去。
他们开张，铺子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着急还去吃饭？
心态是不是太好了呢？
“佳人……”
艾山正打算劝劝她，就听到时煜珩的声音：“好！”
艾山：“……”好无奈。
……
开业了五天，铺子依旧还是冷冷清清。
偶尔路过几个大婶大妈，在门口瞄一眼就嫌弃的匆匆离开。
好像他们这不是铺子，是传染病房似的。
许佳人一点都不着急，每天去了幼儿园点到，然后就来裁缝铺坐在画架前画画。
画了设计图交给了艾山制作。
几天时间里，衣架上面的衣服又多了好几件。
铺子进屋就是两张白色油漆的桌子，往里靠墙的地方架了一个展示柜，里面都是许佳人拿来的布料。
店铺一点点有了裁缝铺的氛围，可依旧没有人。
“佳人，咱们这样子做，真的可以吗？”艾山惆怅极了。
他甚至已经没有办法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心安理得的住下去。
前几天许佳人要了五袋碳，土暖气也烧起来了。
屋内热乎的让他只能穿短袖，这让艾山心里更加不安。
没有客人，他就等于是白白享受着这些好处。
看着许佳人小小的身影，他觉得自己有种欺骗儿童的感觉。
“哎呀——我是老板，我说可以就可以啊。”许佳人对艾山的焦虑有些无奈，不过她很开心，因为能够为老板考虑的员工，一定是个好员工。
不管今后艾山能不能成为行业大佬，起码现在他就是她想要的员工。
“请问——”
许佳人刚把画笔放下，就听到门口有声音。
艾山立刻跑了出去。
“请问，这里是做衣服的吗？”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腿上是藏蓝色的阔腿裤。
这个年代非常流行的一种打扮。
“请进，你要做衣服吗？”艾山热情极了。
妈呀，这是开业这一个礼拜的第一位顾客啊。
“我想做身衣服，请问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女孩走进来打量着这间裁缝铺。
暖色灯光和干净的环境，和前几家铺子不太一样。
应该说，和她印象里的裁缝铺不一样。
“你想要什么时候要啊？”艾山堆着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第一个顾客，一定不能让人走掉！！
“我想后天就要。可以吗？”女孩子紧张问道。
艾山正要张口，就听许佳人说道：“我们这里只有成品，你可以选一件。如果都不满意想要量身定制，那至少要半个月。而且……我们是包料的，所以价钱会很高，你想清楚。”
艾山：“……”完了！
听到许佳人这么说，艾山差点没哭出来。
老板这是嫌有人进来，所以在赶顾客吗？！
他们已经一个礼拜没开张了，许佳人不知道吗？
“那我先试试衣服，可以吗？”女孩子犹豫片刻后问道。
许佳人点点头，指着衣架说道：“你先选喜欢的衣服，然后去隔壁试吧。”
顺着小姑娘的手，女孩子看到了衣架上面挂着一排衣服。
她顿时有点无从下手。
“你先挑喜欢的颜色，再选想要的款式。”许佳人提醒了一句。
女孩点头谢了一句，在衣架上迅选出了三件衣服，“就这三件吧。”
“嗯，你去隔壁试穿吧。”许佳人示意艾山带着女孩子去另外那间屋子。
……
进了铺子左手边的屋子，艾山拉好了窗帘，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说道：“穿衣镜在这里，你试穿好了叫我们。”
“谢……谢谢。”
关上了门，女孩子想了想又把门反锁了。
这才拿起衣服准备试穿。
屋内适宜的温度，让女孩丝毫没有不适，她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衣服上面。
……
艾山紧张的来回踱步，像是在产房外等待孩子出生的男人。
“艾山，你别走了，我头都要晕了。”
许佳人整了下画板，准备要走了。
“你要去哪啊？”艾山看到许佳人开始擦手，睁大眼问道。
“回幼儿园啊。”
每天她都是到点就走，这还要问啊？
“现在有客人！”艾山急的说道。
“我知道啊，衣服定价已经告诉你了，你卖给她就好了。要是订制衣服，就让她挑好款式，然后记录信息，到时候做就好了。”
许佳人擦完自己的小手，拍了拍艾山的胳膊，：“这些都是你的工作呀。”
“可是……可是……”艾山无力反驳。
这些流程许佳人已经跟他说过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万一她不买怎么办啊？”
“不买就不买呗。我还能强卖啊？”
“佳人！许佳人？老板——”
无论艾山怎么喊，许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艾山真的觉得快要哭了，这老板大概是史上最不想赚钱的老板了。
……
“咔哒——”
门锁响了下，艾山顾不上惆怅，赶紧严阵以待。
女孩子从试衣间走出来，举起其中一套，问道：“请问这衣服多少钱啊？”
“五……五十。”艾山说的有点艰难。
现在有工作的人，一个月工资平均在25左右，五十块钱等于要了人家俩月工资。
“这么贵？！不能便宜的吗？”
女孩子显然对价钱的估计有偏差。
艾山倒是很想说“可以”，但是许佳人跟他再三说过，决不议价，否则少多少钱，他就要赔多少钱。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讲价。”艾山说完，又补充道：“你可以看下这件衣服的料子，都是好毛料，如果你去百货店扯布，算下来也差不多的。而且，我们是现货噢。”
“嗯……这倒是。”女孩点点头认可了。
艾山立刻再接再厉：“那你就买下来呗。”
“那我先回家取钱，你等下吧。”女孩子把衣服交给艾山，转身跑了出去。
等？！艾山苦笑一下，这一等怕是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