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感应遥控，按下了其中的开关，大卡车的网格顶棚缓缓自动打开。
瞬时，一群群洁白无瑕的鸽子挥动翅膀，宝石般的眼睛里焕出飞扬的神采，争先恐后地投入了蓝天的怀抱。
黎薇薇手上拿着Ella塞过来的草莓夹心面包，撕了一小片朝着半空中盘旋的白鸽挥了挥手，但是它们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凌玦抬头淡淡扫了一眼半空中的鸽子，看它们还是没有落下来的意思，脸色冷了几分。
“找的什么鸽子！”他的语气不是很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张谦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眼巴巴地看着卡车里的鸽子一只一只扑腾到半空中，继而成群往远处的梧桐林飞去。
“回来——”Ella手里也拿着一个草莓夹心面包，她一边把里面的果肉抠下来塞进了嘴里，一边追着那群鸽子跑，“都回来！”
很快，她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黎薇薇看着Ella跑丢了一只鞋，还滑稽地对鸽子穷追不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对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莞尔一笑，“你的礼物飞走了，不跟着一起追？”
凌玦侧眸睨着她写满一脸的幸灾乐祸，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她娇艳的脸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地摩挲，把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下次把它们腿打断，钉在架子上，你想怎么喂就怎么喂，好不好？”
黎薇薇仰头盯着鸽子全部就隐入树丛中，然后一张俊颜猝不及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不要。”她巧笑嫣然，“你好残忍哦，上次还恐吓我说我要是敢回巴塞罗那，也要打断我的腿，再造个笼子把我关起来，让我哪里也去不了。”
“有嘛？我不记得了。”凌玦低头，不打算承认。
那张娇丽的面容近在咫尺，微淡的阳光洒落在她瓷白滑嫩的肌肤上，亦如长大后在伦敦重逢时的场景，她就像橱窗里的洋娃娃般，连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精致。
以前两人还没心意相通前，黎薇薇一产生逃离的心思，他就恨不得把她牢牢地囚禁在自己身边，惩罚她，撕碎她，蹂躏她，让她别再出生不该有的妄想。
他也默认她上次说的，他自己很变态，心理一度扭曲。
“太太，除了飞走的鸽子，车上还有五百只鸭子，您看，要不把它们赶到多塔纳湖里？”
张谦微微颔首，指着不远处的卡车。
那些鸭子是在当地最大的宠物连锁店里紧急调齐的，外形颇像白鸽，小巧玲珑，浑身雪白的羽毛，也可以短程飞翔。
“这应该不可以吧？我们学校的人工湖只用于观赏，以前有同学想往里面放几条鲮鲤都不行。”
“太太放心，我们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呼了，他们还说，如果您想把这个多塔纳湖填平再堆几座假山都行，只要太太您开心就好。”
“……”
十分钟后。
一群又一群憨态可掬的白鸭前仆后继地跳进了人工湖里。
凌玦的脸色不是很好。
“张秘书，你这滥竽充数的本事可真好。”他把黎薇薇扣进自己怀里，不悦地扫了张谦一眼。
“它们是柯尔鸭耶～”
黎薇薇望着扑腾在湖里的鸭子，它们探头探尾地划过水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由得心生欢喜。
从岸上看，身姿轻盈的柯尔鸭如果忽略掉扁平的嘴巴，那它们真的和白鸽长得一模一样。
“老公，这也是你准备的礼物之一吗？它们好好看，我喜欢。”她刚才只顾着看湖里的鸭子，没注意到凌玦对张谦说的那句滥竽充数。
“对，我费尽心思准备来讨你欢心的。”男人的眉梢又舒缓来开，语气闲淡，“你喜欢就好。”
张谦腹诽，能不好看吗？能不喜欢吗？
这可是来自荷兰的纯种柯尔鸭！价值将近两万块钱一只的柯尔鸭！
不！应该说，湖面上漂浮着的，是折合人民币一千万的钞票！
“老公，柯尔鸭好像得吃面包虫。”黎薇薇手里的夹心面包被抠完了果肉。
“没事，你把这箱面包里的草莓拿出来吃掉，我让张秘书去湖里挖几条蚯蚓和虫子塞进去。”凌玦意气风发地搂着怀里的女孩。
“……你该不是以为面包虫就是面包塞着蚯蚓或者虫子吧？”
黎薇薇忍俊不禁，突然觉得他好蠢好可爱，明明不懂，却还要装得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然后瞎指派人去吩咐工作。
“咳咳……”张谦掩嘴干咳了两声，“凌总，面包虫是指的黄粉虫，我怕太太会怕这些蠕动的昆虫，所以就没拿过来。”
可是，他的好心提醒，却被凌玦赏了一记白眼。
“太太可以和凌总一起数鸭子，这里有五百只鸭子，数鸭子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对啊对啊……”Ella没追到鸽子，又原路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另外的那只高跟鞋。
“门前大桥前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她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径直唱起了歌。
“咕嘎咕嘎～嘎嘎嘎嘎嘎……唔——”
她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凌玦，自觉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天啊，她在干嘛？唱歌一向跑调的人居然敢在大boss的面前误他清听，还唱起了儿歌，这跟她扒了裤子在大街上随意拉粑粑有什么两样。
“我怎么觉得你比五百只鸭子还要吵。”
黎薇薇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把手里的面包送到Ella的嘴边，“你还是吃点东西堵住你这张嘴吧。”
Ella重重地咬了面包的一角，就着递过来那人的手势，想把剩下的面包也塞到始作俑者嘴里，却被凌玦挡在了中间。
“我们家薇薇身体娇贵，你别乱喂她。”
“……”Ella拿在手上的面包僵在了半空中。
张谦见势头不对，想也没想地张开了嘴巴，把她手里的面包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下子，黎薇薇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