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肩舆回得意殿的路上,温酥酥早已经把惠妃和淑妃忘在了脑后,只一心想着如何改善伙食。
与其等着嘉恒帝恢复她的吃穿用度,还不如她自力更生。
如今正值春季,是播种的好时候。
曾经在乡下外婆家,她跟个小尾巴似的帮着外婆种菜,就连园子里的樱桃树和枣树都是她吐的核长出来的。
她多少还是有点经验的。
“哎?云珠,咱殿有菜籽吗?”
云珠抬起头,面带思索,摇了摇头。
温酥酥微微泄气,也是,贤妃怎么可能在自己殿内储备它们啊。
看来她得想办法弄些菜籽来。
“娘娘怎么问起菜籽了?”云珠不解道。
温酥酥不想瞒着她,索性直言道:“我想种菜。”
“种菜?”云珠很是震惊,“娘娘您开玩笑呐?您哪里会种菜啊?”
温酥酥咂了咂嘴,这真是个好问题,她怎么会种菜呢?
“不会可以学嘛,我想试试,万一有心插柳柳成荫呢?”温酥酥妄图说动云珠。
谁知云珠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反而佩服道:“娘娘,奴婢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您以前……”
云珠在那balabala说一堆,温酥酥选择性屏蔽,不听!
等云珠说够了,她才道:“等回去我们就试试。”
既然没有菜籽,那不如先把地收拾出来,毕竟有地不愁苗,有苗不愁长嘛。
得意殿内,温酥酥领着宫娥们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什么铁锹铁铲镢头锄头耙子,统统找了出来。
还搜罗了不少破木头块以及几捆干草,甚至在小厨房寻到了两麻袋土豆。
土豆已经生了芽,云珠原本打算把它们扔掉的,幸好被温酥酥拦了下来。
可以种的东西这不就来了嘛。
“把它们散开放在阴凉处,别捂烂了,芽也别伤到。”温酥酥边嘱咐着,边绑着襻膊。
云珠点头回应后,伸手帮温酥酥系襻膊,并笑说道:“娘娘当姑娘时宁可衣袖脏了也不肯用襻膊,以至于如今还不会系呢。”
温酥酥愣愣道:“那你教我。”
“好。”云珠甜甜一笑。
几人纷纷绑上了襻膊,并人手一件家伙式儿,在东配殿东侧开始翻起土来。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温酥酥有模有样地忙了一会儿,渐渐也没了力气。
她双手握着锹把往身侧悠了一下,随后轮着胳膊一个惯性将锹头杵进土里,然后伸出右脚踩在锹头的肩膀上,左脚腾空,整个人的重量都聚在右脚,锹头又伸进土里几分后,再用力将锹把一压,把土剜出来,往旁边一扣,培起长垄来。
每每用力,都觉着自己已经筋疲力尽。
尤其是将土扣一边之后,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感觉到胳膊木麻酸软,甚至控制不住地抖着。
“娘娘,要不然就算了吧?”云珠将锹头杵在地上,自己扶着锹把作为支撑,气喘吁吁道。
温酥酥摆了摆手,摇头道:“万事开头难,以后会好的。”
说罢,她继续埋头苦干。都说不怕慢,就怕站,站一站,二里半。有说话的功夫,她还是多给地来两杵子吧。
刚将锹头戳进土里,还来不及踩上一脚,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脑海来回飘荡,温酥酥已经很是乏累,黏腻的汗也让她有些焦躁,再有键盘声更添心烦。
一条弹幕不请自来,“恶妃这是穷得要吃土了?”
温酥酥深吸一口气,这弹幕咋净添乱呢?她这明明是在后宫直播种田好吧!
戳土,继续戳土。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那三个宫娥怎么回事?站在边上当啦啦队呐?”
温酥酥抬头一瞧,好家伙,三个人已经歇菜了。
瞧着她们顺着脸颊淌汗,委屈屈巴巴地正盯着自己,一下子自己也泄气了,索性将铁锹往地里轻轻一推,让它顺着垄沟躺平吧。
她累得一手掐着腰,一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
她们三个人跟着原主养尊处优惯了,而原主又体态纤纤,根本干不得重活,再低头瞧原主那娇嫩的双手,都磨红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真是不假。
“云珠,你去看看傅侍卫有没有在巡逻,把他给我逮来。”温酥酥下定决心道。
今儿舍下老脸也得让傅子川给她干活!
云珠将锄头往地上一扔,忙跑了去。
没过多久,云珠果真领着人来了。
温酥酥不得不感慨,这傅子川脾气是倔了些,但是工作上没有半分拖沓。
她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朝着他招了招手,“傅侍卫!”
傅子川站毕,躬身拱手,“给贤妃娘娘请安。”
瞧着傅子川严肃的样子,温酥酥忍不住捉弄道:“本宫记得自己在禁足期间,让你递个话都不肯,打量着本宫会禁足一辈子?还敢说本宫作妖!”
傅子川面色依旧,“那是陛下说的。”
“陛下骂我一句,你也敢骂我一句?明明就是对本宫不敬,还敢找借口!让本宫想想怎么罚你。”温酥酥佯装生气道。
闻言,傅子川半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臣自认无错,若娘娘想打臣一顿出气,臣领之。”
温酥酥瞧他这讨打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真是个耿直boy.
她围着傅子川转了一圈,故意制造一些压迫感,一些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想到他竟然镇定自若,浑然不惧。
“本宫今儿不打你。”温酥酥走到他身侧,微微躬身,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换个玩法。”
话音一落,傅子川抬头,眼里含着怒火,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温酥酥不敢再继续捉弄他,直起身说:“本宫看你也是有气没处撒,不如就卖卖力气吧,云珠,把铁锹给他。”
云珠立刻将铁锹一横,双手奉了上去。
傅子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起身将铁锹抓了过来。
温酥酥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安排任务,“把这片地、正殿院前和院后、后殿两侧和后院,以及西配殿西侧的地,统统翻一遍土,然后培成垄。有杂草就拔了,有青砖就掀了,有花就挖了。”
“娘娘,西配殿西侧的花挺名贵的。”云珠凑过来小声说。
温酥酥却不以为意道:“花能当饭吃吗?能填饱肚子吗?”
云珠弱弱道:“您当初就是用那里的花做的鲜花饼,送给德妃娘娘的。”
温酥酥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见傅子川满脸厌恶。
不是,她拔自己的花没碍着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