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酥酥是被子衿和子佩合力唤醒的,睡眼惺忪睁开眼,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想喊两嗓子解解气。
然而在看到两双可怜巴巴看着她的眼睛后,顿时没了脾气。
这两个小丫头做错了什么呢?
她们只是想受罚而已。
趁着天色尚早,温酥酥决定早点起来种菜。
梳洗过后,来到百灵台前,拿过那袋子香菜籽,倒在手里反复观看着。
“你们去找些桑皮纸,再去小厨房拿个擀面杖过来。”温酥酥捻了一粒菜籽,嘱咐着。
等到子衿和子佩回来,温酥酥选了一张稍大点的桑皮纸,将它对折,把香菜籽放在折面里铺平。
再然后,拿起擀面杖用合适的力度在上面来回擀着。
“要种香菜,得把外面的壳子去掉,里面才是真真正正的籽呢。”温酥酥边擀边说着。
子衿和子佩满眼崇拜,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温酥酥最怕这种目光,忙嘱咐她们,“你们去把西配殿西侧的垄毁了,把地推平。”
打发走两人,她将香菜籽顺着桑皮纸的折倒进手里,左手右手来回倒腾它们,并轻吹了吹,把外壳吹掉。
门声响动,走进来的是云珠。
“娘娘可算让她们走了,不然奴婢一时半会也不敢进来。”云珠调笑着,经过东稍间继续向里走去。
温酥酥将吹走外壳的香菜籽收好,随口说道:“我说呢,一早醒来不见你。”
“咦?娘娘,这是您写的?”
温酥酥一听,忙抬头往书房里看去,云珠拿着她昨晚练的字,看着。
“哦,那个是本宫昨儿无聊瞎写的。”温酥酥胡乱解释着。
她打量着云珠,只见云珠蹙着的眉缓缓展开,“奴婢就说嘛,娘娘不至于退步到这个地步。”
温酥酥很心塞,蜡烛知道,她昨晚有多认真!
虽然心中抱怨着,但是手里却没闲着,换了新的香菜籽,继续擀擀擀。
一边擀着一边和云珠闲聊,不一会儿就将香菜籽弄好了。
只是满手的香菜籽味有些怪怪的,说不上难闻,也不算太好闻。
总之她不太想闻。
搂住一堆菜籽袋子,来到了西配殿西侧,子衿和子佩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
将袋子们往地边一放,单单拿起装香菜籽的袋子,抓了一把香菜籽之后,随便往地里一扬。
一把又一把,尽量均匀地往地里撒着。
撒得差不多了,又拿耙子轻轻挠了挠,再盖上一层薄薄的土。
“搞定一项。”温酥酥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拿起一袋韭菜籽。
在香菜地旁边,温酥酥拿着镢头抛出一条又一条不太深的沟,把菜籽分给子衿和子佩,将韭菜籽顺着沟倒着。
然后用镢头将土推平。
接下来是葱,同样刨小沟,将籽撒沟里,覆土。
相同的方法,又种了白菜、生菜、苦苣、油麦菜、茼蒿、小水萝卜。
“剩余的菜籽得留好,过阵子看用不用补苗。”温酥酥将袋子放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奴婢将菜籽送回殿中?”子衿问了一句。
温酥酥忙摇头,“不用,本宫自己拿回去就行。”
刚摇完头,她有个预感……
键盘敲击声在脑海响起,接着弹幕缓缓飘来。
“贤妃戏份怎么这么多?种菜就能种一集。”
“一看就没种过菜,都不催芽。”
温酥酥双手掐腰,喃喃道:“我跟我外婆学的,她就是这么种的。”
话音落后,瞧见的是子衿和子佩诧异的目光。
温酥酥忙转移话题道:“忙活一上午了,都回去休息吧。”
嘱咐后,她提溜着袋子回了正殿,放好菜籽后,进了书房。
云珠还在写着……
温酥酥搬来鼓凳,在一旁磨着墨,借机学学云珠是怎么写字的。
晌午,温酥酥用过午饭,趁着三宫娥去杂园食堂吃饭的功夫,在院内寻到两个变了形的破铜盆。
装上土,把辣椒籽一个接一个地按在了土里面,不深不浅,足以让它们破土而出。
再把番茄籽同样按进土里。
又浇了稍许水,将它们放在正殿廊下,沐浴着阳光。
三宫娥回来后,云珠继续去收拾书房,子衿和子佩被温酥酥带去了后院。
正殿后面的小院内,原本铺满了青砖,如今只在中间留下一条正殿通往后殿的青砖小路。
温酥酥手握镢头,在垄台上刨出一个又一个小坑,间隔两脚长。
子衿拎着袋子,专注地往坑底扔芸豆籽,每坑两三粒。
子佩负责盖土,踩实。
在种了两垄芸豆后,又种了两垄豇豆、一垄黄瓜。
后院西侧种满,东侧则留了出来,等过阵子番茄和辣椒长出小苗苗再挪过来。
今日业绩已达标,温酥酥不再忙活,工具收在廊下,她和子衿子佩在正殿后门的台阶上坐着,连走回正殿的心思也没有。
而且,温酥酥也不想带着她们回去,毕竟云珠在帮她抄作业……
难怪云珠懂佛经,抄多了不就懂了嘛。
她捶了捶酸软的腰,这个感觉像是馅饼里的馅腐坏了,只有饼皮子知道。
“没事,今儿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又是一张好饼。”温酥酥自我安慰地嘀咕着。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是要喝水吗?”子佩说话间已经起身。
温酥酥眼疾手快地抓住子佩的手腕,疲累道:“你和子衿去把鸡鸭鹅崽喂一喂吧。”
两宫娥走后,温酥酥忙起身回正殿,拿了三个大碗,提溜着水壶回来。
她自己先干为敬,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待瞧见子衿和子佩的身影,她又侧身倒了两碗水。
在两人走过来后,递了过去。
喝过继续歇着。
傍晚的风微凉,夕阳红彤彤地挂在西边,薄云几缕粉红。
温酥酥心情格外舒畅,嘴角微微上扬着,瞧着她们种过的地,莫名觉着有归属感。
她倒是有些向往山水田园之乐了。
远离喧嚣,宁静自然。
“好想小酌几杯……”温酥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太多的思索,就是想喝酒了,趁着这清风拂面,月出于东而夕阳未落之际,解解乏意。
趁兴而饮,尽兴则眠,待明日月隐西边,太阳又会在东方升起来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温酥酥看向子衿和子佩,“有酒吗?”
两人微怔,犹豫中还是子佩先开口,“有,埋在撷香院,奴婢将它们挖出来?”
“好,来两坛!”温酥酥抬起手比了个耶,豪爽道。
子衿和子佩一起去挖酒坛了。
温酥酥则继续发呆,看着薄云一片片,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