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和杨沂中在府衙花园之内,凉亭之中诱杀了这位大金国丈裴满达,紧接着二人便齐心协力将裴满达的死尸藏在花园内,随后又命亲信之人在花园门前严防,对外只说是裴满达看着大军困城,心生烦闷吃醉了酒,让手下之人切莫前去打扰。
这要是在平常,那裴满达从大金带来的亲兵,肯定是要进去探望一二,但今日在城门前,众人眼看着自家将军,无缘无故杀了一名报事的兵卒,虽然不知道自家将军为何杀人,可这些亲兵也知道裴满达的心情不好,现在有了王伦的话,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凑上前去,挨骂寻死。
如此一来,这武强城内的兵权可就落在王伦手中了,待王伦和杨沂中走出花园后,两人更是相视一笑,眼中都是对即将到来大胜的期许之色。待到次日晨光初现之时,王伦便擂动聚将鼓,在这府衙正堂之内召齐武强城内众将。
这偌大的武强城,既是兀术大阵的前哨,又是赵斌北伐时的前哨,城内驻军自然不在少数,那裴满达带来的三千金兵内,自然也少不得又副将、统领等人,毕竟他这位大金国丈总不能亲自去过问每个士兵的吃喝拉撒,况且就算他有这个爱民如子的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啊。
因此随着王伦擂鼓升堂,这一众偏将副将也将这府衙正堂给挤了个满满当当,那王伦自然是端坐桌案之后,而那杨沂中则是手扶佩刀,立在公书案旁。
待到三卯点过,王伦坐在桌案后轻咳一声,随即朗声道:“昨日宋军来的突然,裴满大人在城头操劳一天,可谓是颇为辛劳,也是王某我不懂事,昨日老大人回府时正赶上我设宴款待张将军,哎呀,本该让老大人去休息的,可是那时也是酒意上涌,竟然强拉老大人作陪,致使老大人乏醉交加,现在还是宿醉未醒,在那边榻上酣睡。”
说着王伦正正衣襟,在桌案后坐直身形,朗声道:“因此,今日本官暂理军务,与诸君共抵城外南蛮!”
可随着王伦话音落下,金将中有一人迈步而出,双目平视王伦道:“大人,你乃一介文臣,不通兵事,这个,战事上恐怕您......”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厮杀一事,肯定还要看咱们大金健儿的,不过某今愿坐镇城楼,为诸军擂鼓助威!至于今日遇上宋军该如何打,却要听张将军安排!”
“张将军?王大人,我等来武强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从未听你提过什么张将军啊!却不知此人从何而来?又有何功绩啊?”
“嗷,这位啊,乃是张叔夜大人亲兵营统制张沂中,今奉老大人之命特来相助你我守城,也正是因为有张将军在,昨夜老大人才敢多饮了几杯酒嘛!”
那金将原本还觉得自己能和王伦争争兵权,可是一看立在那里身披宝甲威武不凡的杨沂中,一时间也没了底气,毕竟军中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位将军可是亲兵营的统制。
因此这金将刚才虽然敢平视王伦,但现在与杨沂中只一对眼神,便立时低头拱手,“如此,还请将军传发号令!”
杨沂中见此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行啊,只要你低这一回头,剩下的我就好办了”,而杨沂中随即面上堆笑道:“这位将军,昨夜听裴满大人所说,如今武强城内有咱们大金勇士三千?却不知这其中骑卒有多少?”
“回将军的话,我大金骑卒都被大帅留在后面驼龙阵内,因此现在城内只有战马五百匹,勉强可以凑出来五百骑卒来,不过有宋人的步人甲在,这五百骑卒能成五百重骑!”
“哎呀,如此战力,留在城内岂不可惜了?将军,速速点兵,点齐三千大军,正午时分随我同出南门,会会这北伐军又何能为!”
那金将闻言立时拱手领命道:“末将遵令!不瞒您说,昨日那宋军开弓放箭,实在是太气人了,我早就想出去杀个痛快了!”
“那将军还不速去整军!”
“得令啊!”
而杨沂中则扭头看向一众汉家将领,又看看身背后的王伦,眼看王伦微微点头,杨沂中当下吩咐道:“诸位将军也别闲着啊,听说昨日宋人用羽箭欺压我等,今日这仇我们可要报回来,速去库内提出羽箭来,全都拉上城头,我也要来上一阵箭雨!”
可随着杨沂中命令传下,这一众汉人将领却面露迟疑之色,纷纷抬头越过杨沂中,看向桌案后的王伦。王伦见此笑骂一句道:“都看我干嘛,还不速去准备,一会某家和你们同在城头,怕甚!”
有了王伦这话,一众汉家将领,也是齐齐拱手领命,随即武强城内便是一阵忙碌,短短半个时辰后,大军就在武强南门外齐备,杨沂中端坐战马之上,赶到城门前三千金兵的队前,而一众汉兵则将一捆捆的羽箭搬上城头,而王伦则在马道旁与杨沂中拱手道别。
紧接着,便听城门上三声号炮响亮,随即南城门分左右大开,城门外吊桥重重落地,杨沂中领着三千人马在城外列阵。
而当号炮声音传出,城外的章启旸等人也是面露激动之色,当下点齐一万前军精锐,出大营列阵相对,可等两边站稳阵脚之后,章启旸与麾下众将抬眼看向对面时,脸上一个个都露出诧异之色。
那边武松更是苦笑道:“得,看这意思,你我昨日恐怕是白忙活一番啊!”
“应该是,咱们也不用费心演戏了,通知众军备战吧!”
章启旸更是连连摆手,“行了行了,咱们上去问问就好了,看来今夜咱们能进城内休息!”
说着章启旸来到军前,朗声喝道:“对面主将何人啊?还不速来阵前答话!”
“某家,张沂中在此!今日奉王伦大人之命,领我城内精锐金兵,前来会会你们这些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