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这是五万正规大秦都尉军,黄贺那只不过是刑徒组成的乌合之众,别说他有一万,就是十万,六十万,也只不过是插标卖首尔!”
“传我军令,大军开拔,今天晚上,我要用黄贺小儿的脑袋作夜壶!”
军令下达,五万都尉军五人一伍,二伍一什,五什一屯,二屯为百,在五百主、千人主的带领下,向着骊山山顶进发。
黄贺所在的骊山县,位于骊山北麓,距离骊山邑不过二十余里。
在步兵的后面,是一队骑兵,和步兵的编制不同,骑兵四骑一组,三组一列,九列共一百零八骑为一队,并能属战车六乘。
排列在骑兵之后的,是规模浩大的车兵。
每八乘为一偏,二偏十六乘为一组,四组六十四乘为一队。
每乘车兵的旁边,还配有步兵甲士三人,步卒八人,六乘为一组,十八乘加一辆指挥车为一队。
与春秋战国的车站不同,秦国的军队以步兵为主,骑兵和车兵为辅。
在作战时,车兵、步兵、骑兵泾渭分明。
前排的都尉军步卒手持盾牌和青铜长剑,身后的骑兵则腰挎青铜长剑,手持弓弩,战车上的士卒手持青铜长戈。
这五万都尉军隶属咸阳外城,属于苏角麾下。
冯去疾有心为儿子铺路,才将这份差事给冯嚣亭争取过来。
苏角虽然不满,却不敢违抗右丞相的命令。
傻子都能看出来,冯去疾父子,这是奔着黄贺的财富去的。
所有人都不看好黄贺,不论他是不是真的神仙,没有人觉得黄贺能从五万大秦铁军的手下逃脱。
骊山上。
黄贺的一万五千兵马整装待发。
“士兵们,你们的身后就是骊山县,秦国大地辽阔,可我们已无退路!”
“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剑!”
“你们的兄弟、父老,骊山的百姓,他们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现在残暴的秦军即将来到,他们要抢占你们的工厂、扒光你们的粮食、杀光你们的兄弟,还要把你们活埋在骊山的坟墓里,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一万五千名战士,头戴黑色防爆头盔,穿着黑色保安服装,外面套着防刺服,再外面是一层一厘米厚的钢板,他们手持钢化玻璃防爆盾牌,他们的武器,是磨尖了的钢管,每根钢管前端,都开了三道血槽。
这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他们穿着的是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防御装备。
在无数次的实战对练中,他们培养了强大的自信。
我,即无敌!
黄家军,无敌!
公元前209年,四月一日。
冯嚣亭率领的五万都尉军来到了骊山城下,在距离骊山县城一公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冯嚣亭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他帐下有不少秦军老卒,那些人身经百战,深谙行军之道,冯嚣亭有自知之明,他只负责耍帅,至于带兵打仗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专业人士。
这也是冯去疾再三交代的事情。
中军帐里,冯嚣亭坐在帅位,苏角坐在其下位。
其余将领分坐两旁。
冯嚣亭看着人才济济,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男人就应该这样,建功立业,马革裹尸!
他沉声道:“黄贺小儿在城里练就一万人马,麾下贼将名甲,以前是个骊山刑徒,其余人等,也都是从刑徒和民夫中选拔出来。”
“我的建议是,大军冲锋,一鼓作气,干掉他们!”
各人闻言,都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苏角。
他们是苏角麾下的兵,虽然现在上面指派冯嚣亭做主帅,但是他们还是习惯以苏角为首。
冯嚣亭心中不快,指着苏角道:“苏将军,你有什么高见?”
苏角起身拱手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行军打仗,也需小心行事,末将建议,先派小股军伍佯攻,若敌军不堪一击,咱们大军跟上,趁势袭杀。”
“如果——”
“没有如果!”冯嚣亭粗暴的打断道,“我观黄贺小儿,一装神弄鬼之辈,有何本事?能挡我五万大军?”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咸阳人人都传黄贺是神仙下凡。”
“可你见过哪个神仙只会玩木头、造白纸,种粮食?这踏马的纯纯一个骗子!或许他有点本事,但是他的本事绝对不会是打仗!”
“我许诺,城破之后,诸位可纵情抢掠,三日不封刀。”
“黄贺这些时日,可攒下不少的家业,诸位斩杀贼寇,非但爵位可再升几级,就是那腰包也能给撑破了!”
众将闻言,喜不自胜。
他们早就听说这黄贺是个有钱的主,只不过此人神神叨叨,时常有惊人之举,却也无人敢惹。
如果不是他违抗朝廷法度,公然抗命,按照秦朝的法律,还真治不了他。
仇富的心理人人都有,他们也早就看黄贺这帮富商不爽了。
他们出来做士卒,为的也是养家糊口,只是朝廷法律严苛,军功晋升、奖赏都有明确的标准。
天下承平日久,他们这些卫戍咸阳的军士,根本没有机会去外地作战,也就失去了晋升和发财的渠道。
所以这次跟着冯嚣亭来骊山,这些秦军老卒,没有一个不欢喜的。
苏角看到手下欢呼雀跃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
升官发财的机会摆在面前,就是天皇老子也拦不住。
他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听冯将军吩咐。”
冯嚣亭见最大的刺头被自己说服,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看来这行军打仗也没有什么难得,无非是上下一心,军士用命而已。”
“既然如此,就请苏将军带兵冲锋!”
“我给诸位压阵,等城破之后,我再骊山县城里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苏角众将:“喏!”
冯嚣亭的命令很快传遍三军,听说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五万秦军老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把不远处的黄贺一众给吓了一跳。
骊山城中,黄贺与众军官站在了望塔上。
除却甲以外,还有陈楚生、韩谈、大娃、二娃等人。
黄贺看着他们,心中感叹,自己来秦朝半年多了,身边竟然聚集起这么多的兄弟,真是世事无常。
黄贺对陈楚生说道:“陈老,你作为骊山县的大管家,军中所需物资,你必须做好供应,要与甲做好对接,防止出现资源供应不上的问题。”
陈楚生年纪虽过了五十,但是在黄贺充足的现代物资滋养下,比之刚见面的时候,更加的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他点头道:“请大仙安心,小老儿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黄贺锤了韩谈胸口一拳道:“老韩,你这小子,不声不响的搞了个媳妇,等打退了秦军,你得好好的摆一场,我给你当主婚人,人家跟了你,你得风风光光的把人娶进门!”
韩谈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笑道:“大仙,我个人的事情,怎么好麻烦大家?横竖不过是娶了个婆娘,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娃笑道:“韩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嫂子我听说了,咸阳城里有名的俏寡妇,嫂子不嫌你长得寒碜,你就偷着乐吧。现在有大人给你撑腰,怎么也得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众人打闹一番,丝毫没有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
这是黄贺所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不知不觉间,原本只是骊山的普通劳工,现在却一个个的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拿。
四月初一,右丞相之子,时任咸阳王宫郎官的冯嚣亭,率领五万都尉军,攻打骊山黄贺。
骊山城中,建有一座高达二十余米的铁塔,塔上有二十多个平方的塔台,可容十余人站立。
在铁塔上,装有了望台、探照灯,按照黄贺的设想,是准备在骊山县内,建立秦朝的第一座信号塔。
建造这座信号塔的钢铁,都产自骊山钢铁厂。
目前骊山钢铁厂又新增土高炉五座,骊山钢铁厂的高炉数量已经有原来的十二座,增添到如今的十七座,日产钢铁量可达30吨。
黄贺手中拿着望远镜,查看敌军情况。
黄贺身边的甲等人,人均一个高倍望远镜,这些都是黄贺从网上买来的高档货,物镜口径:42,出瞳直径:5mm及以上,最高倍数10倍。
黄贺一口气买了10个,足足花了他两万多块钱。
可把黄贺心疼坏了。
甲看着望远镜里,秦军严整的阵容,微微有些紧张道:“都说秦军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恐怕将会是一场恶战。”
黄贺笑道:“你放心,我还给他们准备了大餐,够他们喝一壶的。”
“但是前期,我希望你的人可以顶住对方的攻势。”
甲成竹在胸,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
骊山城内。
居住在骊山县的百姓,多是骊山劳工,还有许多从骊山附近的郡县,迁移过来的百姓。
骊山县日益壮大,这里有新兴建立的家具厂、钢铁厂、造纸厂等等,聚集了如此多的劳工,所需的生活用品就是一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