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骊山的诸多开支当中,黄贺特批了一定的送礼费用,就是专门用来疏通秦国的各项关系,毕竟你去人家府上谈事情,总不能空着手去。
赢阴嫚点点头,迎来送往,她从小就看在眼里,待人接物,也是她作为公主必学科目。
这些事情,她比黄贺还要熟络,再加上她跟潇睿有本质的不同,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走在前头,等到完成了才会跟你说。
潇睿不一样,潇睿是完全以黄贺为中心,做事之前,都要征询黄贺的意见,凡是黄贺点头的,她坚决拥护;凡是黄贺不点头的,她坚决反对。
“只是这个王米虫,志大才疏,胃口却不小,咱们几次送去了礼物,他照收不误,但是事情却没有给咱们办,用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黄贺闻言,冷笑道:“没有人敢拿了我的钱不办事,你给大娃发报,让他给这个王米虫一点颜色看看。”
“就这?”
“没问题,大娃自有分寸。”黄贺笃定道。
大娃掌握的“梦魇”已初具规模,能加入其中的,多是一些郁郁不得志之士。
“梦魇”的福利超高、待遇超好,对贫寒之人吸引力是无穷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而且“梦魇”的招录门槛低,只要是个人,就能获得入选梦魇的机会,因为梦魇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刺探情报、刺杀、传递信息,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忠诚。
你可以没有武力、可以不聪明、可以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必须有随时为黄贺赴死的决心和勇气。
大娃是在下午得到的消息,当天夜里,大娃便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潜伏在咸阳的“梦魇。”
兵马未动,斥候先行。
咸阳城,治粟内史府上。
王米虫正在书房里看书。
屋内烛台高耸,硕大的牛油蜡烛,烛光明亮,照的满屋亮堂堂。
“老爷,吃葡萄。”一个衣着简单、堪称褴褛的年轻女人,依偎在王米虫的怀里。
女人长得不俗,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行为举止媚俗入骨,撩人心弦。
王米虫左手捧着一本线装版的《春秋》,右手没入黑影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啊呜——”王米虫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女子的手指,连皮带种子的把葡萄吞进肚子里。
王米虫满意的咂咂嘴,右手拿出来,粘着书页翻了过去,然后又将右手放了回去。
这是王米虫最喜欢的读书方式。
叫红袖添香夜读书。
作为一个《春秋》的忠实爱好者,王米虫的侍女也是略有小成,两人经常在书房里面秉烛夜谈,你扒皮来我吃豆,你看书来我润手,二人分工明确,相得益彰。
“小雅,你说孔圣人微言大义,厄而作《春秋》,老爷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孔圣人一样,写出这样流芳百世的旷世巨着呢?”
小雅听到王米虫的话,瞬间笑靥如花,轻声道:“《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董狐直笔,赵盾胆寒。”
“《春秋》者,鲁史之旧闻也,《春秋》共十二公之事,历二百四十年之久,秉笔而书者必更数十人,此数十人者,家自为师,人自为学,则其书法,岂能尽同。”
王米虫闻言,眼睛一亮,“小雅,你是说,我也可以学习孔圣人,招一批门客人,让他们帮我润笔?”
小雅笑着说:“若非如此,《吕氏春秋》从何而来?老爷您现在位居治粟内史,整个大秦,除了左右丞相、将军冯劫,就数您最大,可以说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比之当年的吕不韦也不遑多让。”
“而且骊山研制出了更易于保存和传播的纸张,只要老爷动动手指头,肯定能写出一部不下于《吕氏春秋》的名着。”
王米虫哈哈大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越看越觉得小雅顺眼。
“知我者,小雅也。”王米虫啪叽在小雅的脸上咬了一口,“作为奖励,老爷可要好好的奖赏你。”
小雅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来呀,谁怕谁?”
王米虫怪叫一声,猛地扑了上去,就像一只飞翔的癞蛤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王米虫年方30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奈何懂事过早,没有遵守孔子说的少之时,戒之在色,早早的破了色戒,导致现在望x空流泪。
小雅还没来得及叫唤,王米虫就已经缴械投降。
失去了动力的王米虫,重的想一头猪,死死的趴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小雅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根银簪,顺着王米虫的脖子、胸口、小腹一直划到了刚才让她很不满意的地方。
噗嗤——一声轻响,仿佛捅破了一只气球。
王米虫爆发出了惊天的惨叫。
小雅早有准备,将王米虫自己的苦茶子塞进了他的嘴里,王米虫的惨叫瞬间化为了呜咽,堵在了嗓子眼里。
“安静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才受了这么点创伤就叫的跟杀猪一样,你的《春秋》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
小雅声音冰冷,像刀子划过冰面,完全没有了刚才读书时候的温婉。
王米虫压根不敢反抗,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床上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雅都跟自己同床共枕半年了,怎么会下如此狠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不是跟她说过,等家里那个黄脸婆嗝屁,就抬她做正室吗?
“呜呜呜——”王米虫忍着胯下的剧痛,想要把嘴里的苦茶子抽出来。
那股又腥又骚又苦的味道,刺激的他差点吐出来。
小雅的声音依旧寒冷,“王米虫,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有人传消息,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只能照做。”
王米虫指了指嘴里的苦茶子,小雅低声道:“我可以取出来,但是你不能乱喊乱叫,否则——”
她左手的银簪轻轻用力,就戳进了王米虫的皮肉,吓得王米虫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嘴里没了苦茶子,王米虫赶紧求饶,生怕小雅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给捅了。
小雅肤如凝脂,修长的双腿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
从体型上来对比,她才是那个应该被欺凌的对象,但是现实却是,肥硕如猪的王米虫,跪在床上,不住的求饶。
“我到底惹了谁?谁这么狠要置我于死地啊?”
小雅完全没有了温婉的模样,目光如电,“你自己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她指了指骊山的方向。
王米虫虽然胖,脑子却不笨,立刻想到自己前几天,刁难了骊山商会的人,顿时追悔莫及。
早听说骊山的黄贺神秘莫测,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就连朝廷五万大军都奈何他不得,自己偏偏信了冯去疾的邪,故意跟他作对,派手下查封了骊山商会的咸阳分部。
本想从中捞点好处,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蛋,真是划不来。
王米虫肠子都悔青了,说道:“女侠,明天我就让人解封,绝对不耽误一点功夫。”
他跪伏在床上,脑袋向下,屁股朝上,活像一只大白猪。
小雅厌恶道:“伦家陪了你半年,刚才还喊人家小甜甜,现在却叫人家小雅,老爷,你好狠的心啊。”
王米虫汗如雨下,加上胯下的疼痛刺激,心说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失去一个了,起码留一个给我,让我传宗接代吧。
看到王米虫惊慌失措的样子,小雅脸上的笑容一收,“好了,不跟你玩了,你在折腾了人家半年,我拿走你一个,也算是有始有终。”
“忘了告诉你,我是骊山梦魇,专门教训你们这些跟骊山作对的人,作为曾经的枕边人,友情提醒,千万别惹骊山,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一个蛋这么简单了。”
小雅说完,一刀挥下,在王米虫的大腿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王米虫马上抱着腿哀嚎起来。
小雅残忍的笑着道:“这是给你留个念想,以后想报复了,就先掂量掂量自己这条腿,对了,顺便说一句,我不喜欢读《春秋》。”
王米虫点头如捣蒜,“我都记下了,女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读《春秋》了。”
小雅找来一根绳子,王米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被小雅束缚住,不禁失声的哭喊起来:“女侠,饶命啊,我保证不大喊大叫,绝对不报复。”
王米虫是真的怕小雅,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来上一刀。
他可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王米虫哀求着眼前这个曾经自己的胯下之臣,“女侠,我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的钱,只要能留我一条性命,屋里的东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对了,我衣兜里面还有2000斤粮票,是骊山商行分部的掌柜给我的。”
小雅却不理他,将他的双手、双脚捆好,然后从背后打了个结,将手脚连接到一起,又把绳子往前绕,勒住了他的嘴巴,这样一来,除非是他能把绳子咬断,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解不开这个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