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忽然想起来,自己跳河的时候,琼英是跟自己一起的。
他连忙抓住女人的手,边说边比划,“姑娘,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叽里咕噜——?”女人呆了一呆,瞪大眼睛看着他。
黄贺真想搞一台翻译机,听听女孩到底说了什么。
可惜没有武陵神车,他连穿越的事情都做不到。
对了,还有武陵神车,这个神器万一被麻匪毁了,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了现代?
一想到这个后果,黄贺就打了个哆嗦。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说道:“那个姑娘和你一样,白白的,胸口大大的,屁股翘翘的。”
女人:“叽里咕噜?”
黄贺被打败了,颓然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望着房顶。
房梁上,一只老鼠快速的跑过,冲着黄贺做起了鬼脸。
吱吱吱——
tmd!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自己落魄了,连只老鼠也敢欺负我?
“好点了吗?”女人再次开口,说的很慢,仍旧晦涩难懂,可黄贺终于听懂了。
他的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你能听懂我的话了?”
女人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浮现调皮的神色。
“刚才都是骗你的,我当然能听懂中原的官话了。”
“只是我并没有见过什么姑娘,尤其是跟我一样,什么白白、大大、翘翘的。”说道最后,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难以启齿。
听到最后,黄贺失望的叹了口气。
难道琼英她——
不会的,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她肯定会没事的。
可是那条河的水冰冷刺骨,水底有暗流,她一个川妹子,万一不会水,岂不是死路一条?
黄贺胡思乱想着,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身受重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醒来后大喜大悲,伤了心神。
等到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黯淡下去。
看了看左手手腕,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幸好这块百达翡丽防水,而且自带星辰、日期。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心心念念,琼英和项羽他们也不知道活没活着。
如果死了,此刻骨头恐怕都找不到了。
“嘶——”黄贺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手臂的箭伤已经结疤,后背的伤看不到,可感觉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掀开被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
自己那一身耐克运动套装,换成了粗布麻衣,就连苦茶子都不见了,变成了开裆裤。
黄贺觉得胯下有些凉飕飕的,伸手挠了两下。
呼——舒服。
房间虽破,床上的被褥也是破烂不堪,被面上缝缝补补的,东一块西一块,跟百衲衣似的。
许多地方露出了里面的棉絮,盖在身上,也没有多少保暖的作用。
可被褥里面,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难不成这是美女盖过的?”黄贺的鼻子里钻进一股股青涩的女人的味道,拦都拦不住。
闻着被窝里扑鼻而来的女人的味道,黄贺深深呼吸两下。
屋子里面没有灯,黑漆漆的,加上屋子的窗户小,门也关着,视线很差。
“姑娘?姑娘?”
黄贺轻声唤道。
没有人回应他。
咕噜——咕噜——
黄贺的肚子发出抗议,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胃里火烧火燎的,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坐直了身体后,黄贺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能够自由活动。
他翻身下床,摸索着来到墙角,凭借着记忆,他记得那个美女就是在这里倒的清水。
\"咕咚——咕咚——咕咚——\"
黄贺直接对着罐子吹了一个,“哈哈,爽!”
凉水下肚,饥饿的感觉更甚,都说喝水喝个水饱,可真正饿的时候,喝水哪能撑的住?
黄贺开始翻箱倒柜,屋子不大,只有三四十个平方,找到最后,只找到了一块半干不干的面饼子。
还是那种极其粗糙的面饼。
黄贺尝试着掰了一点,霍,居然没掰动!
“尼玛,这硬度比砖头也差不了多少了,有这个技术,回到现代造砖,肯定能大卖!”
好不容易掰下一块面饼,塞进嘴里。
呕——
又苦又涩,就跟那种放了好几天,馊掉的发面团。
“md,这东西狗都不吃!”
黄贺愤愤的把面饼扔到了墙角,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不想不饿!”
黄贺想要睡觉,可肚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尤其是喝了一肚子水,肠胃蠕动,胃酸和清水一起涌了上来,烧的他嗓子眼痛。
他躺在土炕上,望着房梁。
忽然看到了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是昨天的那只老鼠!
老鼠看着他,他看着老鼠。
一人、一鼠就这样看对了眼儿。
蓦地,老鼠忽然掏出了一粒果仁,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欺人太甚!”
黄贺没想到,一只老鼠,居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还敢嘲笑自己没东西吃!
下了床,在墙角找到了那块面饼,小心翼翼的掸掉上面的灰尘,放在嘴边吹了吹。
“哼,我也有!”
黄贺冲老鼠炫耀着手中的面饼,“而且老子比你的大!”
老鼠鄙夷的摇摇头,转过身去,细长的尾巴高高竖起,仿佛对黄贺竖起了中指。
“嘿,你这畜生!”黄贺右手屈指一弹,一块碎掉的面饼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老鼠。
吱吱吱——
老鼠吃痛,顿时跑的无影无踪。
黄贺坐在床边,啃着面饼,感慨世事无常。
一个星期之前,自己还是风光无限的骊山之主。
手握伍拾万百姓的生死,身边仆从环绕,美女成群。
行动处有侍卫打点,还有各种现代设备、食物。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想让谁上位,只需要一个眼神,立马草鸡变凤凰。
可看看现在。
头顶茅草屋,刮风减半,下雨全完。
能够果腹的,只有一块面饼子。
更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回骊山,连个向导也没有。
虽然自己勉强认得出北极星,但是想要凭借着方位,就能跨越千里,那纯属痴人说梦。
先不说没有路,没有食物和补给,单就古代的猛兽,自己就应付不来。
自己不是打虎武松,万一在深山老林里遇到狼虫虎豹,恐怕连跑都不用跑,就会变成老虎的粪便。
而且野外徒步,最危险的还不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