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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力士回到皇城,已是掌灯时分,含着泪和李隆基互述片刻离肠后,话题便被高力士有意无意引到了杨玉环的身上。
“贵妃娘娘这些天日夜跪于三清帝君面前,只为祈求圣上福寿安康……”
“可观中苦寒,圣上您是知道的,贵妃娘娘才去数日,却已日渐消瘦……”
“每至深夜,老奴便见贵妃娘娘于窗前遥望皇城,黯然神伤……”
论起对李隆基的了解,当今世上无人可及高力士,即便没有杨国忠的介入,过个几日等高力士看清情况后,也必定会拿出相应的对策来。
只能说杨国忠赶了个巧,可让高力士下定决心使用他的计策甚至在李隆基没有下令之前违命将杨玉环带回来……
单单一个杨国忠自然不值他冒如此大的险。
只是宫中的线报却将陈.希烈接见杨国忠的事一五一十传给了他,正是因为陈.希烈的突然介入才让高力士豁然开朗。
这场延续了一年多的朝堂动荡眼下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各方势力纷纷浮出水面,大朝会上图穷匕见,接下来的拼杀、清洗以及反扑将持续一段最黑暗、最危险的时间。
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躲开自然是最稳妥的办法,可如此充满变数的一段时期,又最无法预料和掌控。
若高力士眼下已然无欲无求,只等着安享晚年,自然乐得在玉真观坐看风起云涌,哪怕在这期间自己在宫中的权势极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
可,世人难逃名利场,高力士又哪能免俗?
为了保住在宫中的权势,也为了这些年的奋斗不致付之东流,高力士终究准备站出来。
“哼!她能有什么苦的……”李隆基冷着一张脸说道:“那玉真观是皇妹的地方,她又不是头一回去那……”
“可是,身份不一样啊!”高力士叹道:“物是人非,世人又最是势力,昨日你高高在上自然处处捧着你,如今你跌入凡尘,恨不得就要上来踩上两脚……”
“他们敢!”李隆基陡然怒道:“那还是朕的贵妃!他们竟敢怠慢、欺辱?不想活了吗!”
高力士见李隆基动气,便趁热打铁道:“外人哪知这些?他们只晓得贵妃娘娘回了玉真观,圣上您又没有只言片语下来,如今更是说什么话的都有……”
“他们说得什么?”李隆基怒视着高力士。
“他们说……”高力士微微低头,略显迟疑。
“说!”李隆基怒道。
“唉……”高力士微微摇头,叹道:“他们说贵妃娘娘本是寿王府上的人,眼下宫里呆不下去了也该回寿王府上才是,来玉真观算怎么回事嘛!”
“岂有此理!”愤怒的李隆基一掌将矮桌上的酒壶拍了下去,冲高力士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跟着过去,还能让这帮贱妇欺凌朕的贵妃?”
“老奴该死!”高力士赶忙跪了下来,叩道:“人言可畏,老奴也想处置他们,可若胡乱下手,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只怕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会知道圣上和贵妃娘娘不睦,老奴身死是小,坏了圣上和贵妃娘娘的清誉,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哼!”李隆基大为不喜,冲着高力士冷声道:“堂堂的高将军,如今怎得也如此怯弱?”
“老奴惶恐!”高力士又拜道:“老奴自知犯了大错,圣上念在以往的情分上留老奴一条狗命已是浩荡隆恩,为了圣上和贵妃娘娘的清誉,便是叫老奴即刻赴死也心甘情愿,些许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李隆基见高力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心中怒气也消了大半,加上一如既往的为他着想,前些日子犯的小错也渐渐不在乎了。
又想起高力士如今既然回来了,杨玉环孤身在玉真观内,想是又免不了那些贱妇的闲言碎语,怕是更要日夜神伤……
“贵妃她……”
高力士贴地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声音却依旧低沉:“老奴如今回宫来了,贵妃娘娘孤身在外,玉真观毕竟是玉真公主修行之地,贵妃娘娘久处于此,只怕……”
“罢了!罢了!”李隆基叹道:“皇妹那里你去告诫一番,让她好好管教下人,至于贵妃她……”
“就让她回宫吧!”
“老奴这就去办!”高力士大喜,三两下爬起来,冲李隆基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这已经……明日……”
望着已然离去的高力士,李隆基唯有摇头苦笑,然而心中对即将回来的杨玉环又有些许多火热。
寻常百姓尚有小别胜新欢的说法,李隆基富有四海,后宫佳丽众多,但杨玉环显然是最特俗的那个,虽已年过六十,眼下竟难得有了些少年夫妻的味道。
坐不住了,李隆基便起身在殿中踱步,时而向殿外眺望两眼,想想又会自嘲一声:“玉真观在城外,哪有这么快嘛……”
可偏偏就有这么快!
高力士离去不过一刻钟,算上时间最多也就是够从兴庆殿到宫门一个来回,一顶肩辇在两个健壮内侍的快步下朝兴庆殿奔来,而高力士竟跑在最前面。
身着青色道袍的杨玉环不施粉黛,却正如当年初见时的那般,让李隆基看得如痴如醉。
“陛……陛下!”宛如杜鹃泣血,杨玉环将连日来的思念、恐惧和悔恨统统融在这一声“陛下”中,果然只此一声便将李隆基心中仅存的些许芥蒂冲得烟消云散。
“爱妃!”
李隆基大步迈出殿门,将堪堪下拜的杨玉环报了起来,望着怀中的玉人,熟悉的身子上却有了一股新的味道,李隆基连日来的愤怒、焦躁也在顷刻间化作了强烈的**。
高力士只挥了挥手,殿内的太监、宫女便鱼贯而出。
李隆基将杨玉环抱起,一步步走向卧榻,双眼却片刻不离杨玉环。
殿门被关上,地龙升腾,热浪将两条**的身子变得模糊……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云消雨歇的二人在内官的服侍下换上了新的衣袍。
“陛下,您可知这些日子玉环有多想念您吗?”
杨玉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了,趁着小别情浓的时机,定要将之前给李隆基留下的坏印象全部清除干净。
“玉环日日在三清面前祈祷,盼陛下圣体安康,也盼着……盼着能早日再见陛下……”
说到此处,杨玉环不由黯然落泪,引得李隆基心疼不已:“爱妃,是朕不好!朕不该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不!”杨玉环摇头:“玉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陛下您要责罚也是应当的,只是心中对陛下的思念却片刻不得消减……”
“好爱妃,朕再也不会让你走了!”李隆基不由将杨玉环紧紧抱在怀中。
“陛下,玉环……”虽然情意绵绵,但杨玉环心中却没有忘了高力士的嘱咐,趁此良机连忙说道:“玉环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
正当情意浓浓之时,也是男人最好说话的时候,这时哪怕杨玉环要天上的月亮,李隆基怕也会让人上去摘回来。
“玉环求陛下不要责罚高总管!”
杨玉环的话让李隆基愣了一下。
“哦?”
“其实今日玉环是随高总管一道回来的……”杨玉环说完便期期艾艾的看着李隆基。
“哈?”李隆基微愣,继而大笑道:“爱妃当朕不知道吗?前后不过一刻钟,这老倌儿就是插上了翅膀也飞不到!”
“啊?”杨玉环佯装惊慌道:“您……您都知道了啊!”
“哼!”李隆基傲然道:“这天下还能有朕不知道的事情?”
“这老倌儿也算做了件叫朕满意的事,这回就不追究他的违命之罪了!”
突然被勾起了欲.火,高力士能在最短的时间将人送过来灭了心头火,如今浑身轻松的李隆基说不出的舒坦,哪会计较高力士打的一个时间差?
反正总归也没将人直接带进宫来,对高力士把握的分寸,李隆基还是很满意的。
“圣明无过于陛下!”杨玉环拍了个马匹,让李隆基龙颜大悦。
“来人啊!备歌舞!”
李隆基喜好音律歌舞,宫中常备乐队、舞妓,时不时甚至会亲自下场过把瘾。
皇帝一声令下后,没用多久舞乐便已齐备,殿内一片歌舞升平。
只是今日的歌舞却将被一种新奇的玩意儿彻底抢去风头,也将李隆基高昂的兴致一下子扑灭,甚至让高高在上的皇帝感觉到了莫大的耻辱。
一种“我竟不如人!”的羞耻……
随着永乐坊的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率先在梁鉴忠家门前的一栋小楼顶上,一朵绚丽的焰火盛开在长安的夜空中。
那是一种远远越了时代的美!
这样的东西本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出现,然而结合了两个文明的伟大创新却绽放出胜于千年后的华丽。
不过臂膀粗细的铁筒,红色的牡丹盛开在夜空中,再有一道小小的星光冲天而起,落在牡丹的花蕾上,星光炸开,花蕾中心竟有一位窈窕的仙子凭空出世,然后星光不断,那美丽的花仙子竟在盛开不灭的牡丹上翩翩起舞……
恍若神迹的场面一下子就震惊了梁府内外所有的人,整个永乐坊震动了,整个长安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