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万之步枪和机枪连、迫击炮营的联合绞杀下,阿古拉手下的骑兵队很快就被射杀一空。
战场上硝烟四起,尸横遍野。只剩下数十匹侥幸存活的战马,孤零零的立在战场的中间。
“撤!”
阿古拉嘶嚎一声,慌忙冲手下的步兵下了撤退的命令。
骑兵们没有把战场的局面打开,步兵现在冲上去也是白白找死。
华兴军看着他们撤走也不追击,这次他们的任务不是来杀人来了,而是为了解救这些藏民。这些替达·赖卖命的也包括在被解救的藏民里,能不杀就不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敌人眼看着你的部队慢慢向前推进,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阻挡,结果都无济于事。这种绝望的感觉,让拉萨所有的掌权者将近崩溃。
华兴军打扫了战场,把死去的牦牛和战马宰割腌制,正好给士兵们改善了伙食。
藏军的尸体也被按照藏族的礼节进行天葬,这些事都由翻身做主人的农奴们来进行,赢得了藏人的一致尊重。
这些昔日的农奴,对重建西藏新秩序抱有极大的热情。每天还要接受华兴军的教育,宣传平等、自由、仁爱的思想。这些思想和他们佛教里的思想也一致,众人心里也都容易接受。
华兴军打到哪里,不少感恩的农奴就跟到哪里。吴旭明在昌都城扎根不到一个月,这里已经聚集了上万的藏民。这些藏民都想见见那个解救他们的活佛,非要给吴旭明进献哈达。
吴旭明无奈下,只得苦笑着吩咐士兵,在城里的一大片草场上召开万人大会。
大会召开的当日,士兵们炖了十几锅牦牛肉,供大家轮流食用。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过来吃。
农奴们当初连口干粮都吃不上,哪里吃过牦牛肉。纷纷围上来大快朵颐,等吃的差不多时,会议也正式开始。
吴旭明进攻西藏的时候,可让人携带了不少乔志清的画像。没攻占一个城市,便把乔志清的画像悬挂在标志性的建筑里给藏民们宣传。
这些画像全都是用最新的摄影技术拍摄而成,和真人几乎无二。这些藏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以前最多也就是见过画师的绘画。现在猛地看见乔志清的巨幅照片,全部都忍不住纳头就拜,高呼乔志清是活佛转世。
“大家都起来吧,坐起来说话!众生平等,活佛是不喜欢大家跪着说话!”
吴旭明满脸挂着微笑,冲着藏民们挥了挥手。人群外的藏族翻译官很快把话翻译了下去,藏民们也都挂着憨厚的笑容,纷纷坐起身子。
“今天来了很多人,我很荣幸在这里给大家说两句!吴旭明冲藏人们招了招手,微笑着继续讲道,“大家从前的职业也各不相同,有土司头人家的家丁,有仆人,有农奴,还有供土司头人们驱使的打手,兵勇!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从大家翻身做主人的那天起,不管到以后什么时候,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全都是相互平等的自由人!”
“好!好!好!”
翻译官的话音跟着落下,所有的藏人都满脸激动的跟着挥手叫好起来。
“大家都信仰的是佛教,我们汉人也有很多人信奉佛教。比方说我的母亲,她就是一个佛教的信徒。一辈子勤勤恳恳,从不杀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拌过一句口舌。她相信佛祖会珍爱他的信徒,她相信佛祖会把她带往极乐世界。众!生!平!等!这是佛祖常说的一句话。但是众生真的平等吗?大家被土司头人、噶厦僧人剥削压迫的时候,众生平等吗?大家饥寒交迫,妻离子散的时候,众生平等吗?大家被肆意欺辱屠杀,鞭抽刀砍的时候,众生平等吗?”
吴旭明振臂高声询问,现场的藏人竟全部哑口无言,想起当日所受的苦难,全部变得悲痛欲绝了起来。
“不平等!”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振臂高呼,紧跟着,所有在场的藏民都跟着振臂大喝,“不平等,不平等,不平等!”
吴旭明满脸严肃的环顾着众藏人,待众人的情绪稳定之后,便继续挥手讲道,“对,不平等!这就是我们华兴军进藏的原因,就是打破所有的不平等,让藏族的所有百姓不再有压迫!不再有剥削!不再过着受人欺凌的生活!佛祖怜爱世人,他是不会让他的信徒永远悲苦的生活下去。我们的总统,乔志清!他就是佛祖派来拯救我们的那个活佛!我们只要跟着他,那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打到欺压我们的假活佛!拥护解救我们的真活佛!”
“打到假活佛!拥护真活佛!”
“打到假活佛!拥护真活佛!”
”……“
藏民们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呐喊声此起彼伏!
吴旭明也不明说,谁是真活佛,谁是假活佛,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阿古拉带着两万的败军返回林芝城后,急忙快马加鞭回拉萨向达·赖禀告军情。在他的叙述里,华兴军就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一出手便电闪雷鸣,顷刻间便让上万骑兵和牦牛血溅当场。要是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拉萨城里已经乱作一团,已经没有人还相信有人能够抵挡住华兴军的进攻。所有的上层贵族收拾了家当,就往山麓南岸的尼泊尔退去。
达·赖得知了消息,沉默了一会便面如土色,精神将近崩溃。
此刻他也不再相信清廷会来救援,要是他们能剿灭华兴军,也不至于被华兴军打回了老家。
但是他现在放弃抵抗,华兴军显然会从他手上把所有的权利都收走,从此他也不能插手任何的西藏事物。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掌握这些世俗权利,现在猛然将要失去的时候,身子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浑身无力。
“阿古拉,你去派人到日喀则把班·禅活佛接过来!”
达·赖对阿古拉庆生吩咐一声,事到如今还得请班·禅过来和华兴军求和。
班·禅活佛被他软禁在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里,每日里念经诵佛,日子倒也过的比达·赖轻松。
他和达·赖同为西藏的宗教领袖,但是历代的班·禅活佛都不像达·赖一样,醉心于世俗事物。
班·禅和达·赖又互为师友,历代不管是班·禅还是达·赖,年幼的都要拜年长的为师。
这一世,达·赖便是班·禅的师傅。
“达·赖活佛有礼了!”
班·禅被请来大昭寺后,见到达·赖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行了,班·禅活佛,坐下说吧!”
达·赖拂了拂手,脸色有些暗淡的对班·禅轻呼了声。
“达·赖活佛,你是找我来咨询华兴军的事情吗?”
班·禅活佛已经猜测出达·赖的用意,他虽然在扎什伦布寺念经诵诗,但是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
“班·禅活佛,你也到南京去见过华兴军的首领,你觉得我们藏族真的可以交给那个汉人统治吗?”
达·赖心平气和的询问了班·禅一句,放在以前,他大权独揽,哪里会听班·禅的建议。
“达·赖活佛,我见过华兴军的总统。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我以为他就是佛祖派下来拯救世人的活佛。你没有去过关内,不知道那里现在发展的有多么美丽。那里的百姓没有战乱,没有压迫,没有饥饿。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他们在身份上都是平等的,没有等级的区别。这也是当初我回来劝你放弃清廷,归顺他们的意思。我们藏人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难,不能再这样愚昧无知的生存下去。我相信,西藏回归新中国这个大家庭,一定会变得美丽如绕起来!”
班·禅面色平和的慢慢道来,满脸都是肯定和信任。
“你的意思是,西藏在我的治理下很不好吗?”
达·赖不高兴的冷了下脸。
“达·赖活佛,我始终认为宗教和政权应该彻底分开,我们既然每日里要贡奉佛祖,就不要再去插手世俗事物。有些事情,我们真的能力很有限。达·赖活佛没有见过那些土司头人寺院控制下的农奴吗?他们被铁链拴着在田地里耕种,睡觉的时候连个床铺都没有,大寒天就住在冰凉的地上。吃的东西都是些野草粗粮,稍不如意就被这些奴隶主屠杀!达·赖活佛,你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班·禅虽然神色不快,但仍旧是一副不急不慢的语气,质问了达·赖活佛一声。
“班·禅活佛,佛曰,世人投胎人世间,本就是磨练修行,生来即是苦。他们此生虽苦,但是来世却会摆脱身上的业障,步入西方极乐世界,何苦之有?”
达·赖不高兴的反驳了一声,在他的脑子里,那些被压迫的农奴都是业障太多,这辈子来修行磨练来了。
“达·赖活佛,佛曰,众生平等。既然是平等,那么为何要分等级尊卑?既然众生皆苦,那为何不让那些土司头人也承受这种苦难和修行?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佛祖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度化这些苦难的人吗?今生便能度化,何必要寄托于来世?”
班·禅仍旧是不急不慢的质问了一声,慈悲之心溢于言表。
达·赖被问的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还是佩服的双手合十,跟这个昔日的弟子深深敬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