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尚未大亮，众人都陆续醒来收拾。
许砚留意了下，石守崖出屋略晚，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样子昨晚应该真发病了。
“石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或许可以帮帮忙！”
昨晚没机会接近了解，许砚干脆趁机开口。
“多谢许大夫，不用了！”石守崖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搓着脸，努力笑道：“我很好，只是年纪大了，休息欠佳而已。”
许砚笑笑没再多说，转身收拾自己的背包。
不多时，众人都收拾完毕，一起离开村寨，朝着未知的大山深处走去。
山路崎岖难行，明面上除了许砚和付东流之外，其他人都是武者，行进速度自然不慢。
付东流脚力不错，遇到实在难行的路段，干脆坦然自若地让二狗背着，许砚则跟红莲稍稍落后，惹来石家兄弟时不时的鄙夷目光。
许砚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观察着周围山势地气变化，看上去有红莲的帮助，倒也不至于掉队。
实际上，十万大山的纵深程度，实在有些远超想象。
行进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时，周围山势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差。
听付东流跟石守崖的意思，这里竟然还只是十万大山的外延山岭，也就是说，还是没有真正靠近十万大山。
在这种极度复杂陌生的山林里，夜晚赶路无异于找死，总归他们这趟也不着急，合计之后众人干脆寻了片地段，早早安营扎寨。
夕阳落山之后，夜幕像是一只无边巨手，彻底笼罩了整片山林。
山风呼啸，鸟兽呜咽间，两堆篝火旁的几人吃着东西低声叫交谈。
“石前辈，这地方你们更熟悉，咱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进入十万大山？”
牛金刚好奇问道：“如果还得趟路的话，倒不如走上次的路线。”
“上次那条路咱们确定走不通了，再去也没用啊！”石守崖解释道：“这次的路线其实到后面就在上次路线的旁边！”
“你们应该都记得最后拦路的那座大山，瘴气犹如浓雾，邪煞毒虫成群结队，怎么闯？”
“这条路线顺利的话，应该能刚好绕过那座山，不用再去面对上次的麻烦，就有机会更深入，岂不是好事？”
牛金刚笑笑竖起大拇指，并没多想。
红莲却看了眼许砚，难得开口道：“石前辈之前说，你们也很少进入十万大山冒险，怎么还能确定出两条路线来的？”
“很少来又不是没来过！”石守崖眯眼笑道：“咱们都是一类人，我也不藏着掖着，祖祖辈辈受折磨，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总有些铤而走险的先辈，据说甚至有闯进十万大山深处的，可惜去了就没再回来，自然也没带回来通行的路线。”
这话听上去合情合理，红莲没好反驳什么，只是冷着脸点头。
许砚却顺势问道：“都说这十万大山凶险，一路走到现在，也没发现啊！”
“而且不是说有很多势力的高手来这边冒险吗？咱们怎么也没遇上？”
石满谷闻言哼声道：“一个大夫你知道什么，就凭咱们这样的队伍，特别是还带着你这种累赘，哪敢跟那些人碰面？”
“这条本来就是只有我们知道的小路，而且通往的也不是十万大山正深处，而是绕着外围穿行而已。”
“满谷，怎么跟许大夫说话呢？”石守崖训斥了句，又笑道：“小心后面惹上毒物，小许大夫记仇不救你啊！”
石满谷嘟囔了句什么没敢再多说，众人却闻言笑，许砚也笑道：“那倒不至于，咱们进了山就是自己人，该一条心才行。”
“我说不定还有让满谷兄弟背着的时候呢，怎么能不救他呢！”
“这话在理，确实应该一条心，齐心协力！”石守崖转头笑骂石满谷，“臭小子，跟人家许大夫学学，瞧你愣头青的样子！”
气氛很不错的，许砚看似随意的再次开口道：“满谷兄弟你别瞪眼，现在还没进大山深处呢，我就已经觉得路不好走了。”
“你们也不挑条更好走的路来，那样我还能多走几步，也不用总麻烦红莲姑娘了。”
石满谷闻言顿时满脸鄙夷，“你还想要条通往里面的柏油马路不成？明白告诉你，这条路已经是附近相对好走的了！”
“满谷！”话很少的石满山突然开口，瞪过去说道：“又胡说八道什么，这附近哪还有其路？你趟出来的不成？”
石满谷顿时尴尬，挠头道：“我哪有那本事，给我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啊！”
“我就随口一说的，这不是嫌弃他事多嘛！”
牛金刚眨眨眼，一副不想探究的模样，招呼着众人赶紧吃肉，篝火上架着的鲜美獐子肉，已经金黄流油了，香味四溢。
热闹一番，许砚离开去小解，牛金刚趁机也嘻嘻哈哈跟上。
“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啊！”牛金刚叹口气道：“许大夫你可能没法理解，我们好不容易遇到背负同样命运的人，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实在不愿意把他们朝坏处想，哪怕有一点可能也不愿意。”
“可我刚才听出来了，不太对劲，之前明明说只知道一条进十万大山的小道，现在已经第二条了，而且听上去掌握着还不止一条……”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许砚反倒安慰起他来，“我跟红莲也只是在观察，咱们两方面准备都做着，不算坏事。”
“你不用多想，免得他们多心，其他交给我们就是了。”
牛金刚沉默着，显然很纠结。
两人朝回走，许砚才低声道：“牛大哥，你得明白一件事。”
“人心隔肚皮，事情结果如何，也只有天知道。”
“可这趟不管怎么样，只要咱们人没事，最后肯定都会有收获的，因为他们了解的东西，好像真的比你们多！”
牛金刚神情微震，若有所思，沉吟半晌重重点头。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继续保持原本的状态就好。
因为他足够相信许砚，自然也相信红莲，真要是有什么明确不对劲的话，他们一定会掌控住不至于出大问题，这就够了。
毕竟这可不是来旅游，而是来探宝额，还是来十万大山这种鬼地方，没危险那才奇了怪了呢！
回到篝火旁时，石守崖已经走回到帐篷旁，脚步有些沉重，身形僵硬。
“石先生！”许砚突然开口，小跑上去凝重道：“您肯定是哪不舒服吧？这才刚进山，还是让我给您瞧瞧吧，也省得进山后没条件！”
石满山立刻警惕，挡在了石守崖身前。
石守崖缓缓抬手拍拍他，看向牛金刚，却见牛金刚满脸错愕。
主要是牛金刚也没想到，许砚会突然主动说这个。
他这反应，在石守崖眼中，却成了对许砚愣头青似的无奈。
石守崖声音虚弱开口道：“多谢小许大夫，只是些旧疾，夜深露重便会发作，不碍事的！”
“还是看一看吧！”许砚认真说着继续靠近，“我这个人呀，有些强迫症，最见不得病人被病痛折磨！”
“我知道您觉得我年纪小不牢靠，可一定要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的医术的，也省得大家都觉得我是拖累。”
有了这番话，许砚的这个举动，倒是越发显得合理起来。
看上去，他似乎只是想趁机会证明自己而已，十分合情理！
石守崖没再多想，淡淡笑道：“真不用了小许大夫，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怕你受打击呀！”
许砚一听却不乐意了，急眼道：“这话说的，还是不相信我啊！”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证明自己，证明我的价值才行！”
“所以满山大哥，请你让开！”
石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