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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掌柜来此并不是为了买物件,作为做古玩生意的,从拍卖会上捡漏根本没想过。

之所以还来,就是相中了这里老板云集,想着拓宽人脉,多认识一些冤大头。

此刻听赵源如此说,他顿时紧张起来。

万一等一下赵源真能复刻其中一个物件做到以假乱真,那么就说明赵源是个实在人,那他说自己卖假货。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源,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赵源又对人群道:“你们不少认识朱掌柜吧,这样,只要你们在他那买的物件,我可以免费鉴定。”

“赵源,你…”朱掌柜这下是真急了,正待反驳,却听旁边一人道:“老朱,你卖给我那些物件不会真是冒牌货吧?”

“秦总,咱是什么关系,你该不会信他不信我吧。”

秦总轻哼一声道:“小兄弟,方便留个电话吗,之后拿去你帮我鉴定一下,鉴定费我老秦还出得起。”

说罢,又看向朱掌柜道:“最好是真的,否则我把你摊子给砸了。”

朱掌柜这下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本是想算计赵源,挑起他和佳誉的仇恨,好报那天六安茶楼说他三彩不真之仇,现在怎么又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呢。

他本还想找赵源计较几句,结果很快他就被三四人给围住了,问他之前出售的东西到底是啥情况。

赵源倒是可以安心的吃东西了,倒是那个秦总好像当了真,一直追问着要电话,赵源也不怕老朱就给了。

吃饱喝足之后,赵源开始闭目养神,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看到那个佛像的样子,右手手指则无意识的快速抖动起来。

赵德平和刘吴两三人站在一边,挡着人让他能好好休息。

半个小时之后,卢开平让人通知料子来了,赵源上台对着卢开平淡淡一笑,这是你自己找死。

他让人搬了一套桌椅在台上,接着就拿起木头细看起来,还真是大叶黄杨。

“赵源,现在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卢开平走到近前压低声音道。

如果赵源现在道歉说是诬蔑,那肯定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让赵源雕刻本就是赌,有更稳妥的办法为何不用呢。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卢开平则又大声道:“你如果雕个两天,难道我们要陪你两天。”

“两个小时。”

听他这样说,卢开平笑着道:“好,就两个小时。”

卢开平走开,赵源开始动刀,他没有先画图案,而是直接用刀开始削制木头,随着每一刀落下,细小的木屑纷纷落下。

大叶黄杨相较小叶虽差些,但也属于较硬的木头,但赵源手上的力道不仅大,而且稳。

其实,这一刻他的双手好像并没有服从大脑的指令,只是惯性的操作着。

十几分钟之后,一具初坯的形状就出来了,按说一般是先开脸,但赵源不同,他是从底开始雕,先将莲花座给雕出来。

台上卢开平双眼盯着赵源,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台下也都保持了足够的安静和耐心,都想看看赵源是不是真有这本事,更想看看结局是什么样的,

是赵源败北,还是佳誉名声扫地。

又过了四十分钟,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那就是给佛像开脸。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异常复杂,浮雕和阴雕要交相辉映,如眼部轮廓属于阴雕,但鼻、唇、耳肯定是高浮雕。

去木留心,一刀刀下去,都像是为佛像注入了一丝生命力,给佛像带来了可喜的变化。

恰在此时,灯光连着闪了几下,下一刻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赵源的一刀刚用力至半,他眉头微挑了挑,索性闭上眼睛,完全根据双手的发挥来操作。

这一刀雕完,他这才稍停手,目光阴冷的看着卢开平所在的方向。

台下已经哄闹了起来,不时传来人的惊叫声,赵源依照记忆,走到墙边,手摸了片刻,直接将一块窗帘布掀开,

有光线透进来,驱散了之前的漆黑一片,也让大家能看到一些。

几个坐在边角的人见此,也有样学样,将身边的窗帘布给拉开,虽然会场够大,透窗的光线有限,相较原先的灯光大打折扣,但也足够能看清周边的一切。

大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赵德平起身往外走,他可以确定这次停电定是人为的。

“各位,停电了,这次…”卢开平正想说什么,下一刻头顶的灯再度亮了,他面上一黑,果断闭了嘴。

赵源也没再回去,就站在窗台前,手指运转如影,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停了刀,走回原先的桌前,将佛像放在桌上仔细端详,

他自己都有点诧异,虽然之前仿制柒老的家具让他明白,自己好像也传承了一些复刻的功能,但这一刻这件工艺品诞生在自己手上,还是让他有一丝不真实感。

他拿起一旁的清油先放到鼻间闻了闻,这才拿起麻布蘸一点重重的擦拭。

完整的上了一遍油之后,他又开始拿起碳化枪点火,现在自己削制的废品上试了试,确定好最佳的距离之后,开始快速的在佛像上燎起来。

时轻时重,时快时慢。

做完这一切,他又用石灰在佛像上涂抹一层,接着拿起砂布擦拭,他擦得很轻,而且很没有规则。

然后擦掉上边残留的石灰,这个工序完了,再度上清油,循环之前的操作,连着三遍之后,最后他用浮石在佛像的几个角打磨了片刻。

再度将佛像放下,他这才道:“把之前那尊拿上来吧。”

又对台下道:“大家可以上来看看。”

卢开平第一个走到身边,他瞪大双眼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下一刻他面上浮现狰狞正待拿起佛像,被赵源直接出手挡开了。

“别急,给大家看看。”

赵德平很兴奋,胖胖的身躯一点不蠢笨,但他虽然冲得快,毕竟是坐在后排,所以上来后第一时间根本看不见,而是被一圈人给挤得了外围。

大家看着两尊完全一样的佛像,惊呼者有之,啧啧称奇者亦有之。

好不容易赵德平挤进去仔细端详了片刻,来到赵源面前惊喜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的雕刻水平,服了,这是彻底服了。”

有人已经来到了呆在那的卢开平面前:“卢总,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卢总,之前你们拍的东西是啥情况,我可是拍过两个。”

卢开平打了个寒颤反应了过来,扯开嗓子道:“各位,拍卖行也有失误的地方,你们买的物件可都是签了协议,我们不保真,是你们自己愿意拍的。”

“卢开平,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你他玛的找揍是吧,之前你可是口头承诺,佳誉不出仿品的,你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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