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那些火辣的夜晚,完全没有在脑子里留下任何清晰的画面,只有黑暗中交融在一起的声音和气息,严兽心里难免觉得可惜。
他无声地吐了一口热气,收回纷乱的思绪,努力地压下长裤中不安分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开口,“在副座上。”
唐心点头,正准备起身去拿。
还没动,严兽已经将药递到了面前。
他的手是唐心见过最漂亮的,骨骼均匀,十指修长,每一处都透着精致。
看着那瓶递到眼前的药,唐心脑中一个恍惚,冷不防就窜出了一堆的画面——
机场地下停车库、严家别墅洗衣房、刚才在药店,甚至就连那次医院做的梦,梦里的男人,都变得了严兽。
胸口微微地涨痛发麻,好像那只手不是拿着药,而是像之前几次,他恶劣的行为一样,霸道地贴到胸口作怪……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唐心一下子就慌了,脸倏地滚烫,像是有熔岩在流动一般。
慌乱间。
严兽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说要药?怎么?不需要了?”
“啊?要的,谢谢。”唐心滞了下回神,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接。
动作太急,两人的手难免碰到了一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唐心拿了药要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感觉到严兽的指,轻轻地抚过手腕。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唐心的脑海深处,猛地弹出那日在医院做梦梦到的画面——
她躺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严兽忽然压下,动作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胸前的扣子,俯下身,微凉的唇,若有似无地刷过胸口某处,引来触电般可怕的战栗……
梦里的画面,无比清晰跳出的那一刻,唐心胸口一烫,本来就乱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怦怦怦……”怎么也停不下来。
唐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把严兽,跟梦里那个不知长相的男人联想到一起,还……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再直视这个男人。
因为只要一看到那双深邃的眼,脑子里就会自动跳出那些极力想抹去的画面……
“唐唐?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又难受了?”严锐司躺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能够等到唐心帮忙上药,反而看到她脸红得不像话,担心得直接坐了起来,“爸爸,唐唐可能真的生病了,我们送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不用!我没事……”唐心急急地摇头,将小家伙按回到腿上。
她怎么可能去医院?要是被人知道,她反常是因为脑子里那些画面,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太红了……”严锐司很不放心,就怕唐心有个什么病痛倒下,身体扭来扭去的,想要起来,无奈被死死地按着,根本没办法动,只能干着急。
“可能是车里有点闷。”唐心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始终垂着头不敢往前面看,怕严兽看出什么来——
严锐司发现不了异样,不代表那个精明的男人,看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想法。
严锐司一听唐心说热,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板着脸教训前座的严兽,“爸爸,你一个长辈,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到唐唐热吗,还不快点把窗户打开?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做事不周全的爸爸啊?简直让人操碎了心——唔唔唔!”
“锐司——”唐心忙不迭地捂住小家伙的嘴,免得他再说出一些过火的话,惹忙了严兽。
她没忘记,这对父子,一直互看不顺眼,在一起只要超过三十分钟,一定开始各种毒舌埋汰对方,简直跟前世仇人没什么两样。
唐心是真的怕,小家伙再这么口没遮拦下去,惹恼了严兽,他会直接动手……
让唐心错愕的是,平时严锐司说一句,他就要回三句,每次都要把小家伙怼到气成河豚的严兽,这次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一样,默默地降下了车窗。
反常的举动,让唐心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抬了头。
结果却跌进了严兽深邃的目光里。
他直直地望过来,眸色极深极浓,像是两个旋涡,要看进她的心里,又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唐心被看得心头发怵,身形一颤,手里的药就要掉落。
严兽眼明手快地起身,却只握住了唐心的手,没来得及挽救住药瓶。
咚——
小药瓶掉在严锐司的额头,弹飞出去,骨碌碌滚进了座椅的下方。
严锐司本来躺在唐心的腿上,准备享受唐心温柔细心的照顾,冷不防药瓶砸到脑袋上,疼得视线一黑,眼前全是星星。
小家伙“哎哟——”一声嚎叫,捂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
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家爸爸紧紧地握着唐心的手,还用一种赤果果、恨不得立刻把唐心偷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的眼神,脸色倏地沉了下去,一副抓奸丈夫的口吻,“爸爸,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忘记我的警告,开始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稚嫩的质问,让唐心猛地回过神。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被严兽牢牢地握在手里,心头一颤,就要把手抽回来。
严兽却死死地扣着不放。
唐心吓坏了:这男人,当着孩子的面,他不会也不管不顾,对自己做那些恶劣的事,还说那些恶劣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