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芳霏和陆昊廷没想到唐心跟严兽会这样肆无忌惮。
明知道有外人在场,还敢这样亲亲我我,一点也不避讳。
沈芳霏和陆昊廷的脸色都很难看。
不仅仅是因为唐心和严兽目中无人的行为,更因为两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黏腻劲。
陆昊廷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柔软的唐心。
她向来都是冷静的,坚硬的。
不会撒娇,也不可能撒娇。
陆昊廷唯一记得唐心撒娇的样子,是有一次她喝醉了,两人一起去看电影。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陆昊廷已经记不清了。
其实得知了唐心为了钱去给陌生男人生孩子那时候,陆昊廷就开始很刻意地遗忘两人过去的种种。
他也做到了。
关于过去和唐心的种种,陆昊廷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了。
久到陆昊廷以为,自己真的忘了。
可奇怪的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从脑海深处涌出来。
清晰又深刻。
深刻到他稍稍一恍惚,就好像能看到十几岁的唐心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自己,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模样。
当时唐心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她撒娇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自己。
陆昊廷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
是后悔,是妒忌,还是两者都有。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跟被人拿钝器慢慢地切割一样,特别地痛,痛得全身的神经都抽紧了。
和陆昊廷一样,沈芳霏的心里也不好受。
陆昊廷和唐心从小一起长大,是校园时期的恋人。
而沈芳霏,则是从第一次见到来回,就迷恋上他了。
到底喜欢严兽多久,就连沈芳霏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严兽,第一次为了男人做傻事是因为来着,第一次放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去迎合的男人是严兽,第一主动勾引的男人是严兽……她所有做过的傻事,蠢事,糗事,都因严兽而起。
可是不管她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哪怕是厚着脸皮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严兽也从来不曾多看自已一眼。
他就跟一座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山一样,成为了她这辈子都逾越不过去的鸿沟。
如果不是严兽和沈云锦生了一个儿子,沈芳霏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否则,怎么会面对自已的一次次勾引无动于衷?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不可能对送上门的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沈芳霏不死心,继续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可是不管她试多少次,严兽就是从不拿正眼瞧她,更别说是对她动心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终于让沈芳霏万念俱灰地放弃了。
沈芳霏觉得,严兽就是一个木头,一座冰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融化的一天了。
可是如今,在她这里穷尽一生都不可能跨越得过去的冰山,却那么轻易就被唐心给融化了。
沈芳霏认识严兽也有好几年了,自认为对严兽的了解,超过了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但是像这样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一个女人,全身心注意力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不但单膝跪地替女人穿鞋,还像所有热中的男人一样,抱着女人又亲又咬……这样的严兽,沈芳霏是第一次见。
沈芳霏无法形容自已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愤怒、妒忌、还有就是对唐心浓浓的恨意。
沈芳霏恨唐心!
那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得到了自已苦苦追求却永远都得不到的温柔?
到底凭什么?
好几种情绪揉和在一起,导致沈芳霏失控了。
她黑着脸,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唐心,在心里不止骂了唐心一百遍“不要脸的烂货,就知道勾引男人”。
面上却碍于严兽在场,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敢撇着唇小声地嘲讽,“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就是放得开,当着外人的面也丝毫不避讳,跟男人搂搂抱抱的,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真是下——”
沈芳霏的“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严兽一个阴鸷地目光瞪得消了音。
“沈芳霏。”严兽瞳孔缩紧,森冷着眸瞪着一脸怨怼的沈芳霏,双眼喷着火,目光是杀人般凌厉,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管好自已的嘴别胡说八道,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已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又没有——”沈芳霏还想嘴硬,触到严兽比闪着寒光、刀刃还要锋利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就这样卡住了。
她咬着唇,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没敢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红着眼委屈道,“我哪有胡说八道,我就是想问问,锐司什么时候回来,爷爷说想见他,让我过来把人带到医院去……”
换作以前,严兽根本不可能搭理装可怜的沈芳霏。
可是知道严绮安和沈晋南有意再续前缘之后,严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些顾忌。
严绮安不但是他的小姑姑,还是唐心的亲生母亲,严兽不想自已这里把关系彻底弄僵,到时候影响到严绮安和沈晋南的事。
考虑到家些,严兽才虽然不悦沈芳霏说的那些话,却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
他淡淡地扬了下眉,揽过唐心的腰,让他靠着自已,又扫了黑沉着脸的陆昊廷一眼,才开口,“锐司跟他的小姑婆去游乐园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不想等到三更半夜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
“我不回去!”沈芳霏想也不想地回答,意识到自已的反应有点过度了,连忙整了整脸色,“我是说,爷爷还等着见锐司,我也答应了爷爷,今天一定会把锐司带到医院去,没有见到锐司,我没脸见爷爷,所以我不会走的!我今天一定要把锐司带到医院去!”
沈芳霏说到这里顿了顿,“姐夫你要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可以告诉我锐司现在在哪个游乐园,我和昊廷直接过去接他就行。姐夫放心,等见了锐司,把爷爷的情绪安抚下去,我马上就把锐司送回来,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说到这里,沈芳霏又顿住了,隔了几秒后才保证似地补上一句,“我不会让姓蒋的那个女人有任何机会接近锐司,也不会让他把锐司抢走,姐夫大可以放心把人交给我。”
自从知道沈晋北跟蒋玉娴有一腿,多年来都保持着不正常关系之后,沈芳霏就派人盯着蒋玉娴了。
所以她才会知道蒋玉娴来过严家要人的事。
陆昊廷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弯过去施舍给沈芳霏。
他就好像没听见沈芳霏刚才的话一样,低下头去,对怀里的唐心道,“靠过来一点,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多,有点冷。”
唐心原本还觉得尴尬,自已刚才当着沈芳霏和陆昊廷的面跟严兽亲来亲去的,被人看了个正着。
听到严兽的话,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这些小细节,立刻就偎了过去,顺手还拿过了角落叠放整齐的毯子,替严兽盖上,轻声细语,“要不要我上楼拿件外套给你?”
“不用,你靠着我就行,怀孕的人体温会偏高,你帮我暖暖。”严兽说着,直接把唐心抱到腿上,坚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两人紧密地靠在一起。
尽管有毯子盖着,沈芳霏和陆昊廷看不到他们现在四肢交缠在一起的画面,但唐心还是觉得害羞,脸颊火辣辣地烫,挣扎着想要下去。
她真是挣扎,严兽就抱得越紧,像锁链一样,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里。
为了困住唐心,严兽不但用四肢困着唐心,还故意低下头去,靠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开口说话,“乖乖呆着别乱动,不然出事我可不管。”
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正在一点一点地绷紧,长裤下的某物也渐渐有苏醒的迹象,唐心身形狠狠一僵,再也不敢乱动了。
她毯子下的手暗暗地掐了严兽一记,转过头去靠在他的颊边,烫红着脸颊小声地开口,嗔骂了一句,“臭流氓。”
被骂了,严兽不但没有不高兴,还扯着唇开心地笑了。
他就着唐心的动作,亲了亲她红润的唇,将声音喂进她的口中,“就对你一个人耍流氓……”